乐漪再过八年,就及笄了……沈歌钦心忽地一紧,什么都听不进了。
一晃眼,她来沈府都这么多年了。
风吹得池水一皱,一记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沈歌钦!”
樊姨娘手提着藕荷色衣衫的裙角,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瞧了一眼在她怀里睡着的乐漪,蓦地将乐漪抱过来,手轻抹了抹她被汗湿的额前碎发。
看着她的睡颜,樊姨娘脸色一瞬柔和了。
“樊姨娘。”婢女行礼。
樊姨娘先看了一眼沈歌钦,又狠狠剜了一眼乐漪的贴身婢女,脸色一变:“我不是说,要好好照顾乐漪吗?”
怎么能让她的乐漪和沈歌钦呆在一块?真晦气。
全府上下,谁都知道和沈歌钦沾上边,谁就倒霉。
闻言,贴身婢女身子一僵,连忙认错:“樊姨娘,不会有下次了。”
“还想有下次?”樊姨娘眉毛一挑,眸中有寒意。
等回去了,她再好好罚她!
贴身婢女不敢出声了。
她瞥了一眼婢女怀里的枣子,不由嗤笑:“不值钱的东西,还当个宝。”
衣袖一拂,掀翻婢女怀里抱的枣子,枣子落地的清脆声听得她心情倏然一悦。
“樊姨娘,你这是做什么?”沈歌钦目光落在地上的枣子上。
“我在帮你清掉这些碍事的枣儿。”说完,樊姨娘脸贴了贴乐漪的额头,让婢女先抱乐漪回去,她还有话要和沈歌钦说。
贴身婢女抱着乐漪先退下了,长长的廊桥唯剩她们二人。
樊姨娘抬脚一踢,一颗枣子就滚落进池水中,没有激起一丁点水花。
“少和我的乐漪来往,”樊姨娘开门见山,手指轻抚过盘发上的珠簪,摆起长辈训话的姿态,“乐漪是我的心头肉,我可不想她像你这般不受待见。”
一字一句,都像针扎在她的心上。
沈歌钦手轻握成拳,她不受待见,府里人都心知肚明,谁敢和她扯上关系。
樊姨娘往前踱了一步,盯着她轻蹙的眉头:“怎么,是我的实话不中听?”
见她不应声,樊姨娘更是得寸进尺:“你烧坏过脑子,从前的事不记得了,没人怪你,可你总不能忘了,你的出现,害死了谁吧。”
沈歌钦忽地警觉:“樊姨娘,这事在沈府是禁忌,任何人不得提起。”
樊姨娘嘴角轻勾起一道弧线:“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