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平尧听不明白。
“算了。”江怿尘轻叹了声气,迈开步子。
没走几步,江怿尘忽地刹停了步子,抬头,凝眸盯着一处。
平尧差点撞上公子,往后稍退了一步:“公子,怎么了?”说着,循着江怿尘的目光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瞧不清。
“走吧。”江怿尘敛回目光。
平尧也不追问了,忙跟上公子。
江铎一身玄色的衣衫,隐在夜色中,无人瞧见,更不会有人叨扰。
他手握着还剩一半酒的瓷瓶,盯着江怿尘的背影,目光炯炯。
风起,他额前的发须被吹起,轻遮住他的眼帘。
他就知道,在父亲心里,只有江怿尘一个儿子,而他,不过是他一笔不愿提起来的风流债罢了。
江怿尘的妻子,江家的冢妇,自当要费心思挑选。
可惜啊,这门亲事,成不了。
江铎猛灌了一口酒,他绝对不会让这门亲事成了的。
父亲费尽心力替江怿尘铺好路,就为了保他仕途一帆风顺,让他能一生无忧。
江铎凝眸盯着院里的那排指路灯盏,扯了扯嘴角,蓦地将酒瓶往地上一砸,他偏不让他们如意!
他从怀里拿出一方丝绢,盯了半晌,忽地松开手,丝绢霎时就被风吹走了。
半晌,他想再去寻丝绢,早不知它落到了何处。
夜深了,柳家灯火通明。
府里的巡逻下人经过小姐的院子,远远就能听到夫人的大嗓门。
从小姐参加诗宴回来后,闹得就没歇过。
整个虞城,谁不知道夫人脾气火爆,独断专行惯了,主家老爷都压不住她。
老爷劝一句就被夫人怼一句,闹得不可开交。
被赶出屋的下人排排站在院内,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屋里,忽地传出一记瓷片碎地的声音。
紧接着就响起老爷的声音:“金岭花!你不要太过分了!”
“柳修福!你吼我?”柳夫人不可置信,“我这都是为了你柳家啊!”
“你简直不可理喻!”柳老爷背过身,“非得闹得鸡飞狗跳。”
“柳修福,这么多年,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你管过吗?”说着,柳夫人指向一言不发的柳织盈,“盈盈未来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你除了去巴结你的那些没半点本事的酒友,整些不着道的法子,你还做过什么!”
“你你,”柳老爷结巴,气得拂袖,“我不管了!”丢下这句话,柳修福就离开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