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进屋,虽然离得远,屋里烛光也暗,但她隐约瞧见公子衣襟上有渍点,好像是——血渍。
石豆摇头:“不知道,公子不让我跟着,也没告诉我。”
屋内,点了一支烛,橘黄的烛光晕笼罩着整个屋内。
沈珂祈坐在床沿,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看,她脸上的手印子在昏暗的烛光下,无比清晰。
脸颊被打得红肿泛红,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可想而知,王仄是下了多重的手,心里是有多恨。
他不敢想,他要是再晚到一步……
沈珂祈喉结上下滚动,满眼的疼惜,不禁伸出手,轻拨了拨挡住她眉眼的前额碎发,手缓缓下移,指尖轻抚过她脸上的手印子。
是他的错,是他没有早点找到王仄,给了王仄可趁之机。
王仄不除,她就会永远被困在因王仄而生的梦魇中。
沈珂祈目光停在她脖子的掐痕上,手不禁往下移,指腹不由轻摸着她的伤痕,动作很轻,但仍是扰到了她。
沈歌钦眼皮微动,她感觉到异样,惊得立马睁开眼,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下意识就要惊呼出声,幸而沈珂祈反应迅速,食指直接摁在她的嘴唇上,堵住了她的喊叫。
夜深了,府里的人都已歇下了,屋外头也有梧桐和石豆守着,但她要喊出声了,引来了人,谁都说不清楚。
沈歌钦整个人都僵了,直愣愣地盯着沈珂祈瞧。
“不叫了?”沈珂祈嘴唇微启。
瞧她轻点了点头,他才收回手,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
沈歌钦蓦地半坐起身,环顾四周,她的确是在自己屋里,可他怎么会在这儿?
“好些了吗?”沈珂祈问她。
这事不能声张,所以他便没让石豆去请大夫。
樊姨娘因乐漪不见了,在府里大闹,要不是夜已深,怕是会闹得虞城皆知。
府里的下人出去寻乐漪,已经闹出了些动静,要是有心人要探消息,一探便知。
过两日,祖母和父亲便会回来,按樊姨娘的性子,小事都得变成大事,乐漪是她的心头肉,她绝不会让乐漪白白受这个罪。
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沈歌钦手轻摸着脖子,点头:“我没事。”
一想到乐漪是因为她而遭这事,她心里就不好受:“乐漪呢,她没事吧。”
她自小被樊姨娘捧在手心里长大,无论在府里还是出府,都有很多随行的人护着她,但这次,她被吓坏了。
沈珂祈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起身去拿了桌上的药膏。
“你怎么不说话?乐漪她——”
沈珂祈紧握着药膏瓷瓶,紧咬着腮帮子:“她没事,”转过身,盯着她看,“你能不能先顾顾你自己?”
一身的伤,还有空关心别人?要是他再晚到一步,她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