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把那个替身剁了,送去容家。”
陆景元脸上笑意未泯,接着说了一句。
既然容家无义在先,就休怪他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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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卯时,容府的牛车如约而至。
姝姝换上不太合身的嫁衣,在林嬷嬷的监视下上了车。
牛车于山野间辘辘而行,路上偶有颠簸,车厢里的姝姝小手捏紧嫁衣的衣袖,袖口绣有一圈针脚繁复的金棠花刺绣,捏着格外硌手。
姝姝身后有两个妆娘,正手拿桃木梳,打理她一头柔顺的乌发,车内木案上放着一顶缠丝翠钿金鸾珍珠流苏的冠子和各色胭脂水粉。
端坐着的小姑娘一声不吭,任由她们摆弄描画。
到了容府门口,牛车停下,车外响起了林嬷嬷的唤她下车的叫唤。
还有几个熟悉之人的声音。
姝姝的妆容已经画好,她松开衣袖,手心上沾水似的微微湿润。
数数,快三年了。
她离开容府快三年了,这些年,她也没再见过容府老爷太太和老太太。
打开车厢隔门,姝姝抬头,一眼就看见容府大门口站着一大群人。
都是她曾经最为熟悉的亲人。
容老太太立在人群的最前面,容家家主容仲成和其妻周氏在她身后,一左一右搀扶着她。
姝姝顿了顿,同他们眼神交汇片刻后,她收回目光,低头提起长长的裙子下车。
自小学过的礼仪没丢,姝姝挺直腰背,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容老太太身前。
姝姝屈膝行万福礼,换了句:“老太太,老爷,太太。”
她的动作十分端庄,让那些人都挑不出错。
空气冷凝,周遭一片死寂。
姝姝垂头,老太太身穿的锦衣上绣了五福锦鼠,印入她的眼帘。
两年前让姝姝离开容府的事,并不愉快。
真千金容宜流落外头的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她刚回来时骨瘦如柴,头发枯黄,小小年纪,饱经风霜,连完整的话也讲不清楚。
老太太很是心疼这个亲孙女,时常语重心长地教导姝姝要好好对容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