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晚小心翼翼地偷瞧他的面色,男人嘴上虽说无碍,可面上却明显沉下不少,下颌亦僵硬几分,散发出能冻伤人的寒气。
“继续。”
男人冷漠地说出二字,芷晚不敢不从,这已经是她平日里做惯了的事。
谨小慎微,做小伏低,只为在这个庭院深深的国公府带着孩子生存下去。
男人的宠爱,她不知还能延续多久,只能寄希望于谨儿身上。
为男人换上柔软的寝衣后,她抬起头发现男人还在注视她,黑沉沉的眼眸中如同望进一个深渊,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爷......啊。”
本想让他上榻去歇息,谁料他大手一揽,掐住她的腰将她丢到榻上。
床榻上整齐摆放了不少软棉的被褥,芷晚摔上去倒也没觉得有多疼,甫一回头还未开口就被欺压上身的男子堵上了红唇。
金丝纱帐层层落幕,掩住春色。
胡闹许久,幽兰小筑内终于重归宁静。
此时东边金鱼吐露,初日萌生,已显出微微的亮色。
傅渊一夜未眠,垂眸盯着身旁累得昏睡过去的女子。
凝视良久,他的动作难得轻柔地掀开薄被,离了这香软的榻,穿好衣袍后往小筑外慢步而去。
傅十三已早早在等在小筑外,见自己的主人出门,行礼道:“世子晨安。”
傅渊微微颔首,面色依旧如墨,偏紫的檀唇轻启:“找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夫人,神不知鬼不觉。”
“是,世子。”
------
一缕曦光照进幽兰小筑时,芷晚才悠悠醒来,她疲惫地睁开双眼,发觉时辰不早了。
她想起姝姝还被她留在小垮院中,支起被酸疼袭卷的身子,一头如烟似墨的乌发整整齐齐垂下,拢住她圆润的双肩。
不知为何,今日起身小腹的部位隐隐发疼,芷晚稍稍揉了揉腹部,只当是昨日的房事闹得太厉害,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穿上绣鞋,在梦烟的帮衬下简单梳洗过后,回到姝姝所在的小垮院。
姝姝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亦是一夜无眠,宁夫人临走时让她在屋内等着,天亮之后会来送她出府,她便在屋里等候,而眼下天光大亮,宁夫人却迟迟未来。
也不知宁夫人那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刚想着,屋子的木门便被人叩响。
“阿姝。”
宁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入,姝姝听了连忙过去开门,屋外的芷晚仅仅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头秀发仅用一根发带绑着,再无装饰。姝姝瞧见她柔白的面容上尽是倦意,眼下悬着两弯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