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蛮子满不在意的道:“及笄礼,一个哥哥送一把,谁叫我哥子多呢?”
路金喆:“这是哥哥多的问题?”
白果儿:“那我要一把二哥哥的刀!”
路金喆哈哈大笑:“我从不知道蛮子有个‘爱哥哥’,谁呀?”
薛蛮子不理她俩,想着让她们挑是不可能了,径自从四把刀里挑出最朴素的那一把给了白果儿:“喏,你的‘爱哥哥’。”
又拣了一把贴金最多,珠宝最大的给了路金喆:“这把给你,我大哥送的。”
路金喆忙道:“可别这么说,我只当是你送的。”
她们是闺蜜,这几年不知道互相送了对方多少东西,再贵重都有,因此路金喆和白果儿也再不推辞,就收下了。
看着她俩把匕首像放钗一样随手放在身侧,薛蛮子问道:“携带、藏匿超过一捺长的刀就已经触犯我大雍律了,你们知道罢?”
两张茫然的脸,互相望了望。
也是没辙,薛蛮子想了一下,叮嘱她们:“那注意点,等回家就藏起来——就你们床底下藏零嘴的那个暗格里,别教人发现了。”
“嗯!”
“嗯!”
薛蛮子收起匕首包袱,不等丫鬟进来,自己把床榻收拾一下,白果儿也帮忙整理床帏,路金喆拿着自己画的凤冠霞帔小样,递给薛蛮子看,这是她今日此行真正的目的——薛蛮子婚期在明年仲夏,家里早早准备她的嫁妆,而路金喆是专为她做凤冠霞帔的。
*
路金喆的老爹是浣州城里响当当一号南北杂货商人,东西两市开了十来爿店铺。
她是家里姨娘生的,商门庶女,规矩没那么重,虽人小,但几岁上时就在金箔片子里打滚,练就了一身鎏金刻银的本事,也凭借这份手艺同浣州贵胄少女们交好。
她原本惯常做簪钗手钏的,做凤冠不过是闲来当做玩意儿打发时间,后来在那些连根像样的银簪子都没有的山南村小姐妹怂恿下无奈下海,不断磨练以铜冒金,以铁充银,以野鸡毛假扮翠羽等高超技艺,让十里八村的贫民女儿都在婚嫁时戴上了彩绣辉煌的凤冠,此一举终于使得“路小凤”这个艺名在浣州制冠这个行当里声名鹊起。
……
“你瞧瞧这顶凤冠怎么样?我按你的喜好,金约上没有用钮子,用的是珍珠。”
这还是路金喆头一次承办真金真银的凤冠,豪情万丈,灵感迸发,草稿打了十来张,自己甚是欢喜,但主顾屡屡摇头。
“冠顶上这只没脚鸡是什么品种?长得这么像凤凰,不逾制吗?要是逾制,那新郎官是不是也得连坐,当斩不斩?”
说到自己手艺上的,路金喆很是正色,她制止了薛蛮子不靠谱的联想:“什么眼神?这哪里是没脚鸡,这是翟鸟,正宗的翟冠,口衔三珠。令尊是浣州州牧,二品大员,未来姐夫是个从四品的散秩,你用翟冠应当应分,绝不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