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地牢,可比外头有土匪窝子的作风了,墙上地上,摆满了各种给人剥皮断脊的器具。
白辞不爱沾血腥,把事情吩咐给属下去做,不一会儿,便听人来报:
“小白先生,按您吩咐,那香已经点上了。”
“东西呢,搜出什么了没?”
“都在这里呢!”
那山匪把一个托盘呈上来,里头放着的是裴宛随身带着的物什,一个药葫芦,一把小刀,一枚玉章,一枚玉印,几粒碎银,一把金瓜子。
白辞随手扒拉翻拣,略过金银,拿起那枚玉章,上面刻着反字篆文,“宛宛黄龙”,他想了想,这该是那位的私章,没什么用。
又拿起那枚玉印,捧在手里掂了掂,眉开眼笑:“就是它了,青宫之主!”
东宫的大印。
他只把大印握在手里,其余东西看也不看一眼,随口道:“把这些零碎都给乔嬷嬷送去,她白挨了一下,吓得不轻,就当是赔礼了。”
“是!”
……
地牢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昏暗潮湿,有一股死老鼠的味儿。
白辞堵住鼻子,蹲下身,把那香炉捧到裴宛面前,轻轻地道:“殿下,这里委实腌臜不堪,不知这香,能不能驱散些晦气?”
裴宛刚经历了一场十分耗尽心神的打斗,正屏息调理经脉,亟待凝神之际,谁想那白辞将香炉往他身前这么一放,香火气勾着血液里的馋虫,心上痛得他打冷战,一口心头血“噗”的吐出来——
第44章 、捉虫改字
“嘶——”
路金喆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指, 一股血珠沁出来,刚才冷不丁一晃神,錾刻刀失了准头, 噌一下划出个口子。
小燕儿听着声忙过来, 不免念她:“嗳唷我的祖宗, 多大了还有含手指这毛病,快吐了!”
她一面唠叨,一面熟练的从柜上拿出药箱, 因着路金喆惯常在家里舞弄锤子刻刀这些物什, 所以纱布膏药齐备。
小燕儿细致地把路金喆那手指肚上裹了药, 抬眼,见她神思惘惘, 并不像往常一样受了伤就撒娇, 不免心里一揪。
“别熬着了,早点吹灯歇着罢,不然等会儿四个指头都得遭殃。”
路金喆扯扯嘴角,算是勉强露出个笑模样, “睡不着,我等等师傅。”
小燕儿替她拔亮蜡烛, 往窗外看一眼, 发愁地劝:“这都多早晚了, 谢娘子不一定过来。”
路金喆竖着她那根缠裹得厚厚的手指,抓过錾刻刀,继续一下一下錾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