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金喆嗖了嗖嗓子, 让自己看上去有点气势,大声道:“我有太子手敕,请带我去见裴将军殿下!浣州有变,亟待飞鸢骑驰援!”
她这话音一落,连身边谢娘子心里都不由得一惊,娘滴乖乖,那少年竟然是太子!她还只当他是个武官,而这小丫头,不声不响竟也能憋一路。
那为首的士兵狐疑的打量她们二人,并未放松警戒,也未轻信。
“手敕在哪里?”
路金喆将手持递了上去。
那士兵并不认得太子字迹,只是看上面并无太子玺印,便递给两名士兵,耳语了什么。
只见那两名士兵飞奔回营,约莫是禀告消息去了。
路金喆咽了咽嗓子,强自镇定下来。
“冒犯使者。”
那士兵道了一声,便上来搜身,手法倒是干净利落,丝毫不见冒犯之意,很快把路金喆带着的那枚玉章搜了出来,也搜出几把长短不一的刻刀。
那士兵没管玉章,却把刻刀刀尖对着太阳照看,白刃锋利,他脸色并不好看,使了个眼色,其余士兵将她二人团团围住。
路金喆把那枚玉章攥在手里,强压住心里的害怕,没说话。
谢娘子挠挠头发,抱拳解释:“各位军爷,小人是个打金的手艺人,这是小人吃饭的家伙什,伤不了什么人……”
那兵士听了她的辩解,脸上仍旧没什么神情。
不一会儿,营盘里疾步走出一行人,为首的是个飒爽的女将军,路金喆提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定些,心想原来这就是当今赫赫有名的飞鸢将军,大雍唯一上战场的公主,裴宛的皇姐,裴甯[注①]。
裴甯一来,便让围着的人散了散。
士兵将搜身之物展示给裴甯看。
裴甯点点头,她打量眼前的两人——百姓,普通孱弱的百姓。
当下叱道:“你好大的胆子,说,谁支使你的,竟敢伪造太子手迹!”
兵士们随之也一动,长刀架在她们脖子上。
路金喆虽然怕,心里却是长舒了一口气,暗道裴甯一开口果然就是这句,裴宛料事如神,把皇姐的脾性琢磨得透透的。
她不慌了,恭敬地回道,“民女万万不敢,这确实是太子殿下亲笔手书的敕令,只是他的青宫之主暂时遗落别处,所以上头并无红戳。”
她又按照裴宛教的,立刻将玉章也一并呈上去:“这是他的私章,从不离身的。”
裴甯接过去仔细翻看,确认此物为真,是那枚宛宛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