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荥慷率五百名缇骑在这里恭迎,敬德皇帝开怀尚不足一刻,下一刻南门便驰来一伙军伍,听阵势,怕是有千余人!
“护驾!”
“护驾!”
为首的是个年轻将领,他的身影一出现,连同敬德皇帝在内的所有人,都心里先是一舒,再一紧——
“周子衿将军!”
“是抚北军!”
“他……怎么……”
周子衿的战马一直到御驾前才堪堪停住,轻拽缰绳,战马朝天打了个响鼻!
宫人们胆战心惊地抬起头,打量着这个号称“杀将”的男人,他依旧未曾下马,那柄同样战功赫赫的长|枪亦未曾放下。
隆德海怒道:“周子衿,你要造反嚒?”
周子衿挺拔俊秀的背脊依旧在马背上岿然不动。
“哥!”
一名缇骑扼着一位妙龄女子走到前头来,一柄长刀架在她的脖颈上。
周嗣音遥遥看着周子衿,艰难地冲他摇头,示意不要。
战马交叠着步伐,长|枪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忽然,只见前方野兽嘶吼声阵阵传来,溃败的护军赶上来报:“报——叛军打上来了!”
原本关在笼舍里的猛兽不知道被谁放出,叛军挥舞着火把,将这些大家伙一点一点驱赶到此间。
麋鹿,狍子,野猪,甚至有一头熊瞎子,都跑出来了,将原本聚成一个圈的宫眷们撞得四零八散。
隆德海忙令缇骑:“护驾!”
正乱着,白辞在一片杀声之中遥遥走来,他此刻头发披散着,一张白玉似的脸庞染着点点血迹,鬼魅似的在□□里举着一根火把。
所有冲向他的刀尖都被他的同党绞杀干净,他反而除了一根火把外,身无长物,连柄小剑都不曾带着。
被扈卫拱卫着的敬德皇帝与之遥遥对望,不知怎的,他一眼便知此人是这场叛乱的贼首,士子白辞。
白辞:“周将军,你怎么还愣着呀?”
周子衿在马上瞥了他一眼,未曾言语,战马马蹄踏地,好似耐不住要上场一般。
倏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枚流矢疾疾射向周嗣音,那原本扼着她的缇骑一刀挡住箭矢,却不料后防落空,叫一名叛变了的护军钻了空子,长刀堪堪落下——
薛蛮子一把掳过周嗣音,她原本就是闺中小姐,并不胜武力,这一拽已经是用尽气力,再转身时脚下步子一乱,叫长刀划到了手臂,当下只觉得半臂都麻了,血染透纱衣。
正呆愣间,只见一条婉约身影倏然落下,挡在她们身前!
来人穿着宫女服侍,手中持着两把怪模怪样的武器,都看不清她如何动作,便见空中血瀑似的一洒,先刚那劈刀的叛军已经喉咙洞开,轰然倒地!
白果儿赶紧上来给薛蛮子检查伤口,看了一眼便道:“幸好幸好,没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