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宛也看到了,却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出明德宫。
“您还是要面圣?”
“…嗯。仁卿你待着别动,白徵你回去,我心里自有成算。”
望着裴宛孤绝的背影,李仁卿一拍脑门,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
“李大人,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这可把年轻的翰林院修撰整糊涂了:“眼下这是唱哪出啊?”
“白大人,你是赶上好时候了!接下来的场面不好看相,你若自觉是个读书人,那跟你没关系,速速回去以免圣上起疑。”
“那我非但是个读书人呢!”白徵还偏就和这位当朝宰辅杠上了。
李仁卿便睨了他一眼,解了随身腰牌,拍到他手上:“那就擎好它,去请南衙禁卫薛将军,让他点一千个禁卫在德和门外镇守,无令不得擅动!”
“……”
“你是他小舅子,禁军衙门在哪儿开总知道罢?”
李仁卿撂下一堆语焉不详的话,便奔出殿外,与十率府侍卫交代一番,随即往麒麟宫方向去了。
白徵在原地转了两圈,认命拎上腰牌出宫去了。
*
紫极朝天阁。
敬德皇帝才吃了一颗雀丹,正醉酽酽地歪坐在朝天阁的大坐床上。
“不晨不昏的,三哥儿来请安嚒?”
“回父皇,儿臣听闻若水国师已经用星衍术演算出准太子妃人选,因来请父皇的示下。”
“喔,这事儿先不忙谈。若水选出来的人身上有一桩旧案,朕派人把她请来问问。”
“敢问父皇是什么旧案?”
“你很在意?”
裴宛躬了躬身,“禀父皇,据儿臣所知,她身上从未有违法纪纲常的官司,是有哪里冒犯到父皇?儿臣替她给您道个歉,不论她曾做错了什么,念在她还年轻的份儿上,您宽宏大量,恕了她罢。”
这是开门见山了——敬德皇帝从坐床上直起身来,瞪视着御阶下长身而立的太子。
“你来替她说情,这么说你们认识?”
“…认识。”
“有私情?”
“儿臣钟情于她。”
敬德皇帝下床来,轻慢地呵了一声:“钟情?三哥儿,你是储君,你来跟我说你钟情一个商户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