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这两个字在敬德皇帝嘴边切齿咬了咬。
玄逸方丈博读大小乘经,信者广布天下,译著繁多,先帝时就以国师待之,是敬德自己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不逢初一也不逢十五,上香还愿?”他看了一眼太子:“看来朕的动作还是没有三哥儿快啊,这朝天阁……不,整座皇宫,还有哪个地界儿不在你眼线之内?”
闻言,裴宛立即摇头道:“儿臣不敢,儿臣绝无有监视圣躬之举!”
“呵呵,还有什么你不敢?跑来朕这里长篇大论,诉请诉苦,亏得朕心里还松动一下,哪里知道你背后早有一手!行个好阳奉阴违之计啊,三哥儿!”
“父皇……”
“隆德海!”
“臣在!”
“未免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万全万策,你去明德宫看看,十率府有什么动向?再往德和门外瞧一瞧——不就是逼宫嚒,朕难道没受过亲子相逼之辱嚒?!”
隆德海蹙眉:“陛下……”
这话说的也太重了些!
皇太子闻言一撩袍服下摆,蓦地长跪在地,浑身上下却都透着一股傲气。
敬德皇帝怒道:“快去!”
——
隆德海只得悄悄给陆荥慷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太让这对父子闹太僵了,随即出得殿来,却兜头撞上勤政殿全班宰辅大臣在外当壁听!
“阁老们怎么在此?”隆德海蹙眉,看了一眼边上耸眉耷眼的李仁卿,旋即明了。
“陆大人,听说皇上震怒,是怎么回事啊?”
“父子俩说说体己话罢了,几位阁老在此聚集,倒弄得兴师动众——都散了罢,别巴望着瞅着了!”
隆德海顾虑身上有差事,无法与他们周旋,叮嘱守着的侍卫两句话,匆匆离去。
等他到明德宫德和门上都走了一遭,回来时只见朝天阁广场上官员越聚越多,都伸长脖子往里看。
只可惜大殿里鸦雀不闻。
*
隆德海进殿,启禀皇帝,东宫十率府并无异动,德和门上除了薛贵妃等在那儿,一派祥和。
皇帝垂眸看着太子,脸上余怒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