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的只能是曲棠一人,而有她出现的地方,必然是鲜花掌声。
他们此番聚会的地点定在白鹤楼,取之于驾鹤西归去的黄鹤楼同命,店家为了衬出【鹤】之一字,还财大气粗地养了一对丹顶鹤。
订的包厢在二楼,包厢名是取之花不语空辞树,流水无情自入池里的【落花】,推门进去,仿佛置身于百花间。
原本在玩投壶的粉衣少女见她来了,打趣道:“我还当你今天会带哪位大人物过来,要不然怎么会搞得神神秘秘的,感情带来的是这位主。”
“不过这人看着虽与曲棠有着几分神似,细看又不像。”另一个绿萝衣少女反驳起来。
“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再说了那人死都死了,现在还提她,不觉得晦气吗。”
杏于先是笑着听他们说完,这才解释道:“这人可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个人,我就是瞧她与宝珠公主有几分相似,才将她从花楼里赎出来的,只不过这哑奴,实实在在是个可怜人。”
“青楼?”一听到从这等腌臜地出来的,一群娇娇贵女们就跟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捂着鼻子纷纷远离。
“说来,这哑奴凭借着这张相似宝珠公主的脸,倒是惹得不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就连这身上的伤都是旧伤不好又添新伤,也不知道那些男人是不是都将对宝珠公主的怨气发泄在了哑奴身上。”端起上好碧螺春的杏于茗香一口,眉间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悲怜。
“这种恶心污秽的奴才,林姐姐怎么还将她带出来,怪不得我前面瞧见她这张狐媚子脸,便恶心,感情是她身上的味熏到我了。”这一声,更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像他们这种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又怎会屑见这些这种连奴才都比不上的腌臜货,别说他们父亲的后院里头最多的也是这些玩意。
杏于放下手中金纹梨花盏,显然心事重重,直到过了许久才揉着眉心,幽幽出声:“我也不想带她出来丢人现眼,可谁知道这哑奴昨晚上跑到王爷房里,更不知廉耻地将衣服都脱了想要自荐枕席。”
“那后面呢?”如今的摄政王当真称得上是全汴梁女子最想嫁的如意郎君,又怎能允许这种人玷污。
“王爷是什么人,又怎能允许这种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沾过身的女人靠近,只不过王爷心善,因着哑奴的脸同宝珠公主有着几分相似,这才让我带她出来走动走动,也好改一下她的满身粗鄙,见着个男人就移不动脚的性子。”
“怪不得我就说你怎么会带这种人出来,诶,说来都是因为王爷心善。”
杵在角落里,听着他们一口一个说那个男人心善,温柔的曲棠,只觉得恶心,更令她难受的是她前面本就因为什么都不吃还吐了一地,现在又闻着这些小姐们浓得呛鼻的胭脂香,又是一股恶心上涌到喉间。
就在她饿得眼前阵阵发黑,秽物压上喉管的时候,一只白嫩的小手拉住了她手腕。
“小姐姐,你要不要吃糕点。”小女孩糯糯甜甜的语气迫使曲棠跟着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