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转佛珠,手敲木鱼的男人听到窗外一只麻雀降临的声音,恍如神灵怜悯世间睁开了那双无情无欲的眼。
“你说,本王会允许自己的猎物从手心跑掉吗。”
闻言,春醒当即摇头,却不解的追问:“猎物虽不会跑,难免她逃离牢笼久了,就会生出叛逆之心不愿再回笼。”
关鸟的金笼子是由主人亲自打开的,还在外面摆满了引诱鸟儿离开的陷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谁又能确定鸟儿真的不会飞走。
这句话虽说得逾越了,却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后他听见的是一声鄙夷冷笑。
是在笑他小小一个奴才胆敢质疑主人的做法,还是在笑他的愚蠢?无论是哪一个,都令他毛骨悚然,手脚发寒。
就在屋内气氛逐渐冷凝,一点儿风吹铃铛带来了脚踩月色。
来人先是敲了门扉三下,方才出声:“无垢,是我,我做了点宵夜给你送过来。”
“嗯。”
人虽是应了,却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那么晚了,无垢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不死心的杏于兀自推开门,扭着腰肢袅袅婷婷入内,瞧见站在屏风后的春醒,笑得和善。
“我过来的时候还吩咐厨房给小春大人准备了一份,辛苦你那么晚了还尽忠职守。”
“只不过是在下分内之事,何来辛苦。”春醒见这女人来了,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且关上房门。
“无垢,我给你做了你之前说喜欢的百合莲子羹和酥香饼,你尝一下味道是不是和当初在寺庙里吃的一样。”无人,或者是只有熟人在场的时候,她唤的都是带着亲昵暧昧的无垢,而非带着高高距离感的王爷。
她的献殷勤,换来的却是男人带着厌恶口吻的冷漠:“出去。”
“杏于只是来给王爷送点宵夜的,那么晚了,王爷不………”话未说完,便再一次被打断。
“出去。”对待她,男人像是连多余的耐心都用不上,也称不上完全无视,更像是将她当成一个用来折磨曲棠的工具。
端着托盘,还欲再说些什么的杏于窥到他已然闭上的眼,只能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就连这句“我想要问你,曲棠就真的那么好,值得你那么在意!还是说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愿意碰那种不知道被多少人沾过身的破鞋。”只能默默咽回肚里。
因为她知道,她要是真的说了,便会颠覆,破坏自己在男人眼里的固有形象,更会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