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沉默之下,顾落忱也明白了她的答案,可他仍是不甘心,也不舍得放弃年少,乃至青年的执念,爱恋。
却也会遵从她的选择,要不然这样的他,和强迫她的苏扶卮又有何区别,不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罢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要知道汴梁,整个魏国境内都遍布了那条疯狗的爪牙,只有我的身边,才是安全的。”
安全,何来的安全,他能想到的事情,那条疯狗何尝想不到。
“我想,去,找我,母妃。”她想要求证杏于前面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这个谜团就像是生在她喉咙里的一根尖刺,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息。
提到珍贵妃,当年梁国被魏国攻破后,她便随着承乾宫的那场大火彻底消失。
有很多人曾说过在塞外见到她和告老还乡的苏太医,每一次当他们去的时候又都扑了个一场空,久了,她的去向更像一个谜团。
顾落忱为她掖了掖被角,压下喉间弥漫而上的苦涩:“我陪你一起,要不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卑微渺小的一个恳求,仍是招来了她的拒绝。
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彻底。
在她决定抛弃曲棠这个身份假死离开的那一刻,便代表这世间再无曲棠此人,也将她在世间存活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否则,只要残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指不定会被那条疯狗嗅到味,觅着蛛丝马迹找到她。
汴梁,李府。
折了一枝秋菊的李棠玥听到曲棠身殁的那一刻,手一松,花瓣坠地四散。
过了好一会儿,满是不可置信地提起裙摆往外跑,脸上的震惊之色全然不似作假,因着跑得过快,差点儿没有被路中横出树枝绊了脚。
“她前面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了!”
“王妃是在生完小世子后走的,还请李小姐节哀顺变,夫人她肯定也不愿意看见李小姐这样的………”前来传话的小丫鬟将她脸上细枝末节的变化一一记在心上,等下好回去禀告主子。
“不可能的!你这奴才肯定是在骗本小姐,来人,还不快给本小姐备车!”
乘坐马车来到摄政王府的李棠玥见到挂满?幡,黄铜白纸随风飘扬的大门外。
若非被一直关注她的池律眼疾手快扶住,恐怕她会直接从马车上摔下来。
走进内里,才发现偌大的王府里竟只剩下了灰,黑白三种单调又冷清的颜色,耳边随风而来的压抑哭灵声。
府里更谢绝任何官员前来吊唁,以至于管家见到她与池律的时候竟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