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她仅有的一个机会了,一个能让她一跃飞高枝的机会。
苏扶卮这一次没有带他们回原本的城西宅落,而是去了姜总督安排好的院落。
要的是一间院落,非两间,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娘亲,等下参加宴会的时候你就紧紧地跟着如意和父王就好了,知道吗。”已经换好衣服的苏溯正捏着一块鲜肉月饼在嘴里嚼,觉得嘴干了便端起手边的杏仁羊奶茶吨吨吨。
正背对着她对镜整理衣冠的男人点头含笑:“如意说得极对,林娘子今夜跟着我们父子二人便好。”
这是他们重逢后,他第一次带着她出现在世人面前,如何不能重视。
“我,能不,去吗?”站在一旁的曲棠看着今夜一身竹纹青钩蛇玄衣,头戴紫金垂缨冠的父子二人。
若非他们的年龄对不上,她当真以为这个男人是在照镜子。而且她前面愿意随他们来江苏,想的不是破镜重圆,而是寻了个机会斩草除根。
“不行哦,你是如意的娘亲,怎么能不告诉他们,父王曾经说过有了想要分享的宝贝就不要藏着掖着。”
“我………”曲棠的再一次拒绝尚未从喉间溢出,一根修长如玉的手指贴上朱唇,一张放大的俊颜充斥着她眼珠。
“林娘子是我孩子的母亲,在如何也得要让他们认下人,要不然本王担心会有些不知好歹的人乱嚼难听舌根。”微微加重的舌音模糊了养母,成了生母。
宴席举办在梅叙轩,五月份的姑苏虽无梅,多的是月季扎堆,槐花垂枝雪云流苏,鸢尾似蝶舞花间。
席间,原本与人交谈的姜总督—姜汉文见到苏扶卮到来后,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席间都跟着静了一静。
迎客小厮尖利拔高的:“摄政王到。”随之打破满席冷凝。
“王爷您来了。”如今四十有五的姜汉文并不如其他官员生得大腹便便,头发稀疏。反倒是身形魁梧有力,一张清秀的脸上蓄起了山羊须,文人之气拉满。
因为是在家里举办的晚宴便没有穿官袍,穿的是一件青山绿林直襟苏绣长袍,发戴东坡巾,端得不像为官父母,更像隐居在深山高林的雅致之士。
“姜大人。”苏扶卮接过酒樽,点头回应。
“王爷,这位是?”
手持青铜酒樽的苏扶卮顺着姜汉文的视线看过去,见到的是满脸无趣,且写着如坐针毡的曲棠正被叽叽喳喳得像只小黄鹂的苏溯喂着糕点。
敛回眼角笑意,抿了一口樽中酒,说:“内人。”
“原来是王妃,老夫失敬失敬。”
只是这位一向冷淡,拒女子千里,甚至称得上避之不及的主什么时候有了王妃,他这边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