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一池横贯东西,将宅院分为南北两院,南为前院,北为后院,那日女子设宴在后院里,救她的那人是从对岸游来的,虽看不清水岸对面的人脸,但或许能把事情看个大概——至少能看清楚,她是被人推到水里去的,还是自己跳进去的。
孙夫人脸色一变,郭氏也慢慢皱了眉头。
她慢条斯理瞥一眼下头的徐颂宁,又看一眼孙夫人,隐约觉出这小姑娘温厚皮囊下头的一点变化。
她们挑此时发作,是为了提防盛三姑娘身边的那变数,想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定下婚约。
届时哪怕盛三姑娘那边翻出新的口供,也不好再退婚了。
毕竟婚约废退,受影响最大,总会是姑娘家,徐颂宁哪怕心有不甘,为了徐家的体面,也得吃下这个暗亏。
可偏偏……
三个人暗潮汹涌的当口,盛平意已进来了。
她身量颀长,神色疏朗,不苟言笑,眉头微微蹙起。进来后依次向在场三人见过礼,慢吞吞挪到徐颂宁身边站定了。
“不请自来,还请夫人见谅。我此次来,是为了徐姑娘那日在盛家的事情,不知——”
她看向孙夫人,又瞥了眼郭氏。
郭氏轻咳一声,示意她直说。
盛平意挑了挑眉,先托辞招待不周,一丝不苟地跟徐颂宁客套了一番,才缓缓说起正事。
“那婆子这几日恢复了两分神智,大概地说了那日的事情,据她所说,她远远看见徐姑娘是被个男人推落水中。”
孙夫人听见这话,手里的茶盏没端稳,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盛平意瞥她一眼:“只因隔得太远,那婆子没看清楚那男人的样子——不知道徐姑娘是否能认出是谁。”
徐颂宁平静的目光慢条斯理挪到了孙夫人身上,删繁就简地向盛平意讲了一讲适才的事情。
盛平意面色复杂地看了眼孙夫人。
“有人趁着我家老太君生辰宴会,对来客行不轨之事,几乎闹出人命,我盛家却不能不管的,二娘这两日多次来探望徐姑娘,本也是秉着这个意思。”她一字一顿慢慢道。
四下一片寂寂,徐颂宁看向郭氏:“夫人。”
“大丫头,你先别恼,孙夫人也是被人蒙蔽,关心则乱,才找上来的。”
郭氏意识到事情矛头不对,匆匆站起身来,拉住她手,一副慈母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