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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大姑娘没送欠条来。

    薛愈嗯一声,没什么大反应,点一点头。

    ——这一遭倒就这样听话了。

    薛侯爷神色平和安静,没什么大的波动,然而周身却无端能叫人叫出些个怅然来。他静静沿着那月光一步步往回走,伤了的手臂负在身后:“那她人呢,回来了吗?”

    “没呢,定了明日一早回来。”

    后头的人又补上一句:“敬平侯快回来了,许多事情便也不止徐夫人说了算了。”

    敬平侯未出正月,便因公务出京,因为迟迟处理不好,盘桓至今,终于有了要回来的讯息。

    薛愈瞥他一眼:“这话什么意思?”

    后头人讷讷:“敬平侯回来,徐姑娘日子不就能好过些了么?”

    他看着薛愈,目光诚恳,显然没明白薛侯爷为了什么炸毛。

    修长的手指拂过腰间温润的玉佩,指尖蹭过花纹,薛侯爷不知被谁招惹,心烦意乱心乱如麻,最后一言不发地牵着缰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没再回顾一眼。

    日月轮转,俄而便是清晨。

    徐颂宁一大早便忙得很,先是宋景晔牵着两个沈家丫头来探望她,又是郭氏身边的人来问询什么时候回府。

    徐颂宁安抚完了牵肠挂肚的宋景晔,又一再嘱咐她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说给外祖母听,把人送走了,才走了趟郭氏住处。

    宋景晔临走时候三番两次欲言又止,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只反复嘱咐徐颂宁注意安全,保重自己。

    郭氏和徐颂焕被不见天日地关了两三日,脾气都发完了,再有更深的心思也都老老实实稳稳当当地藏掖着,对着徐颂宁一副笑脸相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深似海模样。

    徐颂宁笑得比她们更诚恳真挚了三分,三个人凑一桌儿虚与委蛇了两三句,各自掂着收拾好的包袱回了府。

    宋景晔、沈家俩表妹和两朵云各给徐颂宁求了个平安符,鼓囊囊塞满了她腰间的香囊,沉甸甸的,全是这些人对她的那一点期许。

    期许她平安,期许她无灾无难,长命百岁。

    这次的事情仿佛也就这么过去了,若在从前,郭氏总要觉得徐颂宁是自己个儿默默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可是眼下……

    她想起徐颂宁安然静坐的身影,和她脸上那温和的笑,帕子紧扣在手心里头,皱皱巴巴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