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因为亲了他两下,所以吓成了这样子的吧。
第三十七章
徐颂宁第一次起晚了。
实在是昨天太累了,她精神绷得紧紧的,稍一松下来就睡得不可收拾。梦里混混沌沌,噩梦与好梦交织,甚至还有她勾着薛愈脖颈亲吻的荒唐梦境,到最后一切归于宁静,她摸索着牵上什么,甜梦一晌。
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窗外几声鸟鸣,身边男人长发披垂,寝衣领口微散,颜色如玉,正捏着卷书认真地看,搭在书卷上的那只手瘦长漂亮,凑近了能瞧见一点茧子与伤疤,另一只手……
另一只手被她捏在了手心里。
怪道就这么坐到了现在。
才从徐大姑娘变成薛夫人的徐颂宁下意识捏了一下那指尖,男人偏过眼神来看她,清醒与昏沉的视线交错,徐颂宁默了一瞬,微微偏过眼,顺道悄摸摸把人手指松开了。
后者却依旧看着她:“醒了?”
语气真切带笑。
徐大姑娘还没完全醒过神,嗓音哑哑地问:“什么时辰,我耽误侯爷事情了吗?”
薛愈叹口气,无奈地笑笑。
“没有,我昨日才成亲,哪怕再忙,也还是有几日休沐的——宫里早些时候来了信,说诸事劳累,缓一天再去谢恩拜见。”
顿一顿,他补充:“阿姐说,要我留下多陪一陪你。”
他神色很放松,脸上的笑也真切,头发在脑后松松束住了,几缕不太顺服,斜过眼尾,被他抬手拨到耳后:“睡饱了吗?今天没别的事情,要不要再歇一歇。”
睡是自然睡饱了,徐颂宁一贯认床,难得还能睡这么长久,她抬手蹭过鼻梁,下意识触到唇,那里微微刺痛,似乎是有个小小的创口。
她揉了揉那一处,恍惚回想起昨夜的事情,算是彻底清醒了。
“我叫人进来梳洗……”
徐颂宁才要叫人,被人按住手指。
他手掌温热干燥,贴上来的时候动作很轻,却准确无误地把她手指合拢进掌下。
那一刻缺席许久的画面重新在她眼前闪现,依旧是个看不清脸的女人,背着身,依旧在逗着只鸟,女人语气冷淡:“她一贯是不顶用,只是可惜折损了我的脸面——她不是还有个继母病着,如今怎么样,可都好了?”
她微微颦眉,薛愈以为她嫌这动作冒昧,松开她:“我有些事情跟你说,先别急着叫人。”
那画面随之消散,眼前只剩个温煦和睦的薛侯爷,靠在床边,神情正经,原本按住她的手指远远搭在一侧,离她好一段距离。
“薛家人不多,当家做主的拢共只我一个人。”
他慢条斯理道:“这家里并没许多的事情要做要管,但我已经吩咐管家将府内外的各种账本、卖身契和钥匙都收拾好交给你。你是这家里的女主人,不必想太多,许多事情大可不跟我商量,我的面子便是你的面子,你的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