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长的手指捏过窄细的腰,沿着腰椎几乎划到尾骨,他松开她,嗓音发哑:“我晓得的,我又不是畜生。”
他在徐大姑娘不信任的眸光里弯着唇笑出来,尾音依旧是低沉发哑的,听得人骨头发麻:“好吧,哪怕真是个畜生,也没有畜生到这种程度,歇着吧,我去沐浴。”
他说着要起身,却被她牵住手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从脸颊到耳根红成一片,难得的不敢直视他,眼神躲闪,最后轻轻怯怯地说:“我帮侯爷好不好?”
徐大姑娘是没有愁过生计的,手指历经过的最大劳累大约就是幼时学习针线活计与弹拨过琴弦,和薛愈的不一样,他指节粗粝,摸索进身体里的时候,足趾都要羞怯地蜷缩起来。
她的手指上只有一点细细的茧,几乎感觉不出来。
薛愈嗓音哑着,说话的语调缓而慢,把那生着茧的手指覆在她眼睑上:“别看,很丑。”
徐颂宁于是只好用手勾勒出他形状,她心里恍惚地想,她见过更丑的——画在那避火图上,只是没有这样…没有这样难以握住,又烧烫得灼人。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源自一个荒唐的念头,她想,倘若贴得再近一些,多一点往日里没有过的接触,会怎么样呢?于是匆忙地去挽留住他衣袖,待到有一点要后悔的念头时候,男人眼神灼热,已经没有余地可走。
时辰在这一刻漫长至极,徐颂宁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又什么是如芒在背,她被遮挡着视线,耳边听得见薛愈的喘息声,粗重得燎烧过她耳根,让人羞窘至极。
薛愈也不好受,身子紧绷着,贴着她眼睑的手指微微打颤,一切结束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徐颂宁仰着头,乌亮的眼眸水润透亮,看得人心猿意马。
薛愈想要再亲一亲她,又觉得再亲下去,今夜大约要彻夜无眠了,于是匆忙起身,绕过屏风去打理自己。水汽氤氲而起,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薛愈回去的时候,徐颂宁面朝着墙,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吹灭了烛火,躺在她身边。
两个人其实都没有睡着,但今夜太过亲近了些,于是纷纷都沉默着。
长夜漫漫,就在这彼此相贴着的沉默里温和地度过,再过后几天,徐颂宁在府里精细地养着,直到癸水过了,立刻就递了一封帖子给沈家的外祖母与两位舅母。
她跟薛愈商议,要在后院摆个小宴。
这种事情薛愈其实并不干涉,她也不是真的要征得他同意,只是两个人之间共同话题太少,既然要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于是各自都会把自己生活里对方能插得上话的事情拉出来讲一讲。薛愈原本在看书,听见她说起,也把书放下了,认认真真地听她讲过打算,点着头说好:“需要我回来陪着吗?”
徐颂宁摇摇头:“侯爷这几日忙碌,不用特意回来。”
他回来了,外祖母倒还好,两个舅母难免拘束,尤其沈照霓、沈照宵两个表姐妹是一定要跟着的,总难免要避嫌,反倒是麻烦。薛愈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温和地答应下来,又问了一句:“皇后的生辰在下月中,你想好贺礼送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