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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从前微微低着头,在徐大姑娘面前肆无忌惮地说自己不是个好人一样。

    可他后悔了,他想她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不想她把自己想得太坏。可徐大姑娘却是另一个样子,她在他面前从不遮掩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会无所顾忌地与他说她的愿景,她不怕他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他是因为喜欢,所以患得患失。

    那她呢?

    是因为不喜欢,所以肆无忌惮吗?

    徐颂宁的语气平静且温和,带着她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料峭杀意:“他害死了阿清的姐姐,还有在那之前不知道多少个姑娘,只叫他生不如死就够了吗?他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她的计谋其实并不多复杂,直截了当,却正中要害。

    赵明斐未必有多喜欢他,可被她“夺走”了一时看中的心爱之物,不免觉得难堪愤恨,信誓旦旦要抱负回来。

    因此徐颂宁要六皇子身边的人传六皇子的话,跟赵明斐说他早些年和自己有过私情,有那一件小衣为证,并且信誓旦旦与她保证,说他自己的病症皆是被徐颂宁所害,皇后见过之后就明白,届时一定会恼火,从而发落徐颂宁。

    那匣子也冠着说辞,说是他们早些年私相授受时候留下的遗物,打从徐颂宁眼皮下过,她一定会惊惧难安。

    这逻辑也不难推,毕竟皇后早些时候表明了想把徐颂宁赐婚给六皇子,只是被贵妃“横刀夺爱”,六皇子又一时重病,才耽搁下来。

    可是闹到最后,竟是徐颂宁另攀高枝。

    徐颂宁在触上薛愈的时候曾看见过,皇后虽然明面上很宽仁,但背地里脾气十分暴躁,喜怒无常,身边人都极畏惧她,她也极其敏感,稍有不慎,就疑心是旁人对她不够尊敬,动辄责罚打杀。

    “你长脑子了不曾?!”

    皇后脸色铁青,一边要人把喜庆的装饰拆下,一边换上素简庄重的服饰,借着镜子看向身后的赵明斐:“那些个混账话,都不是老六他自己说的,你就这么没头没脑地信了?”

    赵明斐面色惨白:“我…我就是觉得,若是真的,那母后自然会出手,若不是,也…也没什么损失。”

    “我发落徐颂宁,你是怎么想的,她又不是嫁了我的弟弟,和谁另有攀扯,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就因为我给她保媒不成,就要发落了她吗?”

    赵明斐嗫嚅地不敢说话,心里却晓得,凭她对母后的了解,这样的事情,哪怕不正大光明发落,背地里也一定会折腾一把徐颂宁的,只是这种话,怎么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