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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小动作倒是没躲过敬平侯的眼,他唇角翘起一点得意的笑,看了两眼女儿,却没捞到她一个眼神,她沉默着用膳,动作优雅从容无可挑剔,只是吃得很少,把薛愈推过去的那一口鱼肉吃完后,碗里的饭就没有再下去分毫。

    这顿饭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结束,敬平侯难得地懂了一次场面:“你好不容易回了京,身边须得有人照料,她母亲虽然身上不好,但也不是这样一时半会的事情,你们两个先回自己家里住着吧。”

    他又嘱咐了几句有的没的,就起身借故歇着去了。

    薛愈答应着,手下意识要去牵徐颂宁,触及到衣袖的时候又收回,只轻轻拍一拍她的肩头,微微低下头,缓声问她:“愿意回去吗?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他嗓音里还有些沙哑,带着化不开的疲惫,却还是耐着性子看她,静静等她说话。

    云采和云朗去收拾了,她摇摇头:“没…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他笑一笑,眉心展开:“都还好。”

    趁着夜色未浓,两个人比肩一起坐去马车上,才坐定的时候,徐颂宁就伸开手指:“烫伤了。”

    是在解释甩开他的缘由。

    她这话说得匆忙而急切,半点没有徐大姑娘平日里温和从容的样子,薛愈在这马车的昏暗光线里与她视线交接,嗓音不辨喜怒:“没事。”

    那手指被他轻轻托在掌心,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还疼吗?”

    他身上常有不测的伤口,因此马车上备着各色的药膏,趁着等候两朵云收拾东西的工夫,他挑拣出一瓶药膏来,握着她手指轻轻推开。

    其实只是很小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本来是无须因此上药的。

    可他们之间实在欠缺了久别重逢的欣喜,她心里的郁闷显而易见,彼此亟需找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做,把注意力转移开。

    他的手被风吹得很凉,握着她的时候有一点发颤。

    “还…生气吗?”

    薛愈状似无意地提起,语气里带一点笑,似乎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都不叫我夫君了,阿怀——我又变成侯爷了。”

    “夫君。”

    徐颂宁抿一抿唇,叫得很顺口的样子:“只是久别重逢,一下子有一点不真切的感觉了,至于这样的事情,侯爷…夫君你也是身不由己,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是难免的,适才父亲也曾提起,且不说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就算有,那又怎么样呢?高门大户里的郎君们,成亲前身边也都是有几个人在侍奉着的。”

    她这话说得很识大体,一字一句都宽厚,却似乎是认准了这事情他也许真的沾染过的样子。

    薛愈微微偏了头,深吸一口气,手指扣住她手腕,把人往近前一拉,身子也倾过去,尽力平顺了语气。

    “我和那位崔夫人的事情,之所以没有跟你说起,是因为觉得无关紧要,或者说,那时候并没有想起曾有过这样一个人——我和她交际并不十分深厚,也不知晓寥寥数面,怎么就变成了所谓青梅竹马的情谊,在你之前,我没有过,没有过别人,以后也不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