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薛愈有一些想解释。
最开始只是吩咐了厨娘,叫她把徐颂宁每日的吃食去报给他听,看看这人是不是又挑嘴不好好吃东西,后来她病了几回,就又难免多吩咐几个人,再加上又出了后来敬平侯府这样的事情,薛愈近乎是恨不得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时时刻刻地盯着她,以免她再受伤。
可这样的解释在这样的局面下实在太过苍白,也实在太过于事无补。
薛愈抿了唇,似乎是在这样的叙述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个颇为离谱的事情,嗓音一点点滞涩下去:“我只是想晓得你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徐颂宁看着他。
她的秉性一贯是温和平静的,对旁人尚且如是,对薛愈就几乎没有疾言厉色的时候。
两个人之间情绪波动最大的一个总是薛愈,他为她患得患失、不知所措。
像是眼下。
她显然是生气了的——徐颂宁性情平和压抑着的时候薛愈尚且不能哄得太明白,到如今那温和性情下的脾气露了整容,就更不必说了。
薛侯爷这辈子没怎么和女人打过交道,惹人生气的时候少,需要回头去哄的时候就更凤毛麟角,在这样的境遇下,一点办法也想不出。
隔了很久,徐颂宁慢吞吞地问说:“谁?”
“什么?”
“侯爷知道我说得是什么——侯爷派了谁在我身边盯着我,请侯爷撤出去。”
徐颂宁皱着眉头,一字一句慢吞吞道。
他没答话,只是垂下去头。
“阿清也是吗?”
徐颂宁气得心口发疼:“嗯?”
薛愈摇了头:“我只过问了她你的身体状况,她心里是向着你的。”
他并没什么恶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护住她,要把她严丝合缝地保护起来,要她可以放心依靠。
可越是这样的保护越让徐颂宁害怕,她不想只能依靠他一个人,也不敢只依靠他一个人,所以捏着嫁妆兢兢业业地算账做生意,为自己购置房产,和族里的小辈关系也不算太差,未来总不至于落得阿娘的下场。
可……
缓了片刻,她以半问半叙述的语气道:“我今日去了郭婕妤那里,这事情也有人跟侯爷说吗?”
薛愈没答话,倒也没有很惊诧的态度,只是微微颦眉:“她有给你吃什么、喝什么吗?”
顿一顿,才继续问道:“你寻她,是为了母亲当年的事情吗?”
两个人间的对话维持着一点紧绷的氛围,但好歹比当时松弛了许多,薛愈微微仰着头,看向徐颂宁,神色局促。
徐颂宁点了头:“是,侯爷经手帮我查了这事情,还有什么遗漏的要说给我吗?”
薛愈抿了唇。
隔了很久,徐颂宁听见他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