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兀自笑了起来。
徐颂宁半天没接上茬,最后叹声气:“他们两个互相看得上就好。”
薛愈嗯了一声:“他们二人性子都有些闷,周珏瞧着话颇多,真遇上事情一时半刻也开不了口,且由他们去罢——你呢,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了吗?”
“没。”
徐颂宁摇头。
两个人静谧着,彼此眼神相触了,一个躲开,另一个追逐着。
“午后我想去舅舅家里。”
徐颂宁抿了抿唇,回望过去:“侯爷还要同去吗?”
薛愈迟疑了片刻,问:“你想我同去吗?”
“…有侯爷陪着是很好的,只是舅母们难免打趣。”徐颂宁温声答道。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薛愈的手负在身后:“那我不去了罢,你早点回来。”
徐颂宁点头说好。
她说要去,动作很快,吃过饭就动身了。
晨起的时候她吩咐过云朗,那时候连带着这时候要带的东西一起准备了,很利落地就出了门,薛愈彼时人还在府里,目送着她出的门。
走出去很久了,云采挑开帘子打量:“姑娘,侯爷还站在门边呢。”
徐颂宁嗯了一声,神色寡淡无波。
阿清没说话,只悄无声息地伸出手来,没入她袖口,把她掐得紧紧的手指捏松开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好有烦心事情,徐颂宁在进沈家之前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一张笑脸,看不出什么破绽。
两个舅母今日都出去了,表妹们在先生跟前脱不开身,家里只老太太在,徐颂宁进去的时候老人家午睡还没醒,徐颂宁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惊醒她。
不过没想到舅母们不在,舅舅却是在的。
沈宴身边的人听闻她来,过来请她去书房喝茶。
沈宴公务并不繁忙,这会子回来也是常有的事情,此刻正挽了袖子在书房题字:“好好儿的,怎么来了?”
他说着探头往徐颂宁身后看了眼:“薛侯没和你一起吗?”
“没有,舅舅怎么念叨他?”
沈宴搁下手里的笔,一边要她尝自己新搜罗来的茶,一边笑道:“听你舅母说,你走到哪里他都要黏着,今日却没见着,有一点奇怪。”
那茶是好茶,但徐颂宁实在有一点食不知味,尝进嘴里也吃不出什么来,但破绽总是不能漏的,她顺着舅舅的话茬夸赞了两句,听他关怀:“薛侯近来对你还好吗?”
其实这样的话她已经回答过许多遍了,家里的长辈们也听过许多遍答案了,只是似乎自己家里的孩子,无论怎么样都是牵肠挂肚的。
“是好的,舅舅若是不放心,下次我带他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