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叹一口气,顶着贵妃的视线慢吞吞道:“若好好养着,这两年里,总没事的。”
这话里头的意思叫人胆战心惊,贵妃整个人轻轻一颤,倚靠着徐颂宁像是一朵脆弱易折的花,徐颂宁一边抚着她脊背,一边看向阿清。
她继续说:“待过两年,年纪渐长的时候,便需要格外注意些,只要不过分操劳,寿命并不至于过分短促的。”
这话里面有些安慰意味儿,但到底也是给人一份希望,尔后阿清轻轻说:“三殿下说,请娘娘不要忧心,他并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操劳的,今日的作为,也和娘娘没干系,是伤人者的错。”
这话里似乎隐藏着许多意思,又似乎是在给当年的事情做一点辩解。
贵妃抹去眼角的泪,轻轻点了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徐颂宁和盛平意又围着贵妃安慰了一阵子,正当此时,薛愈缓步回来了。
他站得很远,并没凑到贵妃眼前,神情里的疲倦深了几分,淡淡撩了眼皮:“阿姐放心罢,已经没事了,稍后我叫人把周珏送进来,替…替那人看一看,是否还有什么可治之法。”
贵妃点一点头,颇为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徐颂宁。
薛愈也正看着徐颂宁,他嗓音一点点低下去,很轻很轻地说:“阿怀,咱们回家罢。”
后者趔趔趄趄站起身来,慢吞吞朝他走过去。
贵妃面前,总不好显示出两个人正闹争执,徐颂宁要去牵薛愈的手,却被他轻轻避开了。
“别牵,有些脏。”他低低地说。
徐颂宁依旧伸出手去,把他握住了:“洗干净就好了——这事情,查清楚了吗?”
“嗯,赵明斐和皇后,以后再也不会来刁难你了。”
隔了很久,薛愈笑了声。
“我刚才在想,阿姐和赵瑄瑜之间,一下子冰释前嫌,是不是因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徐颂宁一把抓住了手臂。
“不是因为那个。”
下一刻,徐颂宁瞥见他脸色一白,她语气一下子急切下来:“你已经把你自己弄伤了么?”
薛侯爷难得这么潦草地过了一日,身上穿的还是前日沾了血与灰尘的衣裳,因此今日添了新的血痕,一时半会儿也没被人看出来。
“没。”
薛愈握住她手指,慢吞吞从他手腕上挪开:“不是我自己弄伤了我自己,你都没看着,弄伤了也没有那么心疼。”
他嗓音哑哑的:“阿怀,你看阿姐和赵瑄瑜,阿姐如今害怕的,就是我每时每刻都在害怕的,我总害怕偶尔有一天,你就会不在了,长痛不如短痛,你就算不要我,也给我一句痛快话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