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打的如意算盘,卫璟不是不知,留着盛清越不过是觉得他可有可无。
盛清越前几年就想同他去千禧寺,没道理突然变了主意,卫璟冷冷打量着少年比女子还漂亮的脸孔,漫不经心玩弄拇指上的玉扳指,“随你。”
盛皎月松了口气,凡事不能着急,一步步慢慢来,想必明年这个时候她就能从东宫脱身。
她从进屋起就绷着口气,不敢有任何的松懈,挺直的背脊稍有些僵硬,站了半个时辰,脚底疼的她蹙眉。
太子又在此时使唤她,“研磨。”
盛皎月迈开又僵又疼的步伐,走到案桌旁,已经做惯研磨抄书的事儿,如今也不陌生。
卫璟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他倒是比旁人更爱干净,无论何时都将自己收拾的很讲究,男人拧眉:“你用的什么香?”
盛皎月怔了怔:“我没有用香。”
卫璟听了这话眉头蹙的更深,“嗯。”
男人的余光瞥过他研磨的手指,一双没吃过苦的手,纤细雪白指节分明,粉白色指甲盖修剪干净。不消片刻,卫璟冷淡别开视线,他抬袖正打算拿过案桌右上角的杯盏,男人粗粝的手指不小心抓错了地方,紧紧捏住了他的袖腕。
少年大惊失色,不复平日里的端正清冷。
卫璟收回手,端起茶杯轻抿了口龙井茶,似笑非笑的眼眸扫过她的脸,声音发冷,“你怕什么?我能打你不成?”
盛皎月有些懊恼,不能怨她条件反射。
实在是上辈子吃够了苦,年轻的帝王龙精虎壮,折磨人的精力十分旺盛。
尤其是对背叛过欺骗过的她更是不会心慈手软。
御书房这种地方也会胡来,将她按在软塌,用从她腰间抽出来的腰带绑住她的手腕,亲人的力度像野兽的撕咬。
她读过这么多年的书,是有点文人的节气和假清高。
不会说好听的话,常将原本就很生气的新帝惹的更气。
盛皎月也试图找人帮过忙,可从前的同窗亦或者是共事过的同僚,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女儿身,顾青林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
卫璟从不让她见外人,难得在御书房里碰见一次顾青林等人。那时顾青林看着她的眼神似是欲言还休的复杂,盯了她一会儿随之挪开眼,听不出来是厌恶还是劝诫:“没人能救你,惹谁不好偏要惹了他。”
昔日同窗同僚,也不待见她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