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日头正旺,盛皎月陷入灿烂阳光里的大半张脸,被晒得微微泛红,雪白细腻的后颈泛起韶韶光华,漆黑长发衬得他皮肤病态苍白,抿直唇角,板着腰身站在廊下,愈发高不可攀。
卫璟深沉的眸光定定落在他脸上,停留片刻,不掀波澜缓缓移开,男人的嘴角缓慢绽开一抹浅薄的笑,“你平日在家怕是从不做事。”
连梳头发都不太会。
卫璟很久之前就觉得盛清越太娇气,盛家人养儿子未免也太宠了些,细皮嫩肉,经不起半点磋磨。
刚进宫那年,盛清越就是长得最标致的粉雕玉琢小团子,又白又嫩,看着就好欺负。眼睛好似红红的,忍着眼泪被送进来,眼底的恐惧也不太会遮掩。
卫璟见过在盛清越身边伺候的奴婢,真真是将他当成眼珠子来看待,怕他磕着碰着,怕他冷了热了,鞍前马后,伺候精细。
他除了读书写字,旁的事情恐怕一样都不会。
盛皎月被太子这句话说的面红耳赤,父亲只要她读好书,得到太子的赏识。母亲又因为心疼她不得不假扮哥哥的身份在男人堆里受苦受累,事事宠溺她。家里其他事情从不要他操心。
卫璟垂眸扫过他的脸,看见他被自己说的回不上话,倒也没想步步紧逼,将人斥责出眼泪。
…
盛皎月有偷偷让人给父亲送信,恳切希望他来太子的别院将她接回家里,父亲很快让人带了话,觉得这是件好事,容易得到太子的宠信,让她安生在待几天。
殊不知,她早已如坐针毡,今早起来还发现她不小心将血迹蹭到了床单,匆匆忙忙将床单藏了起来,烧都没地儿烧,只能等离开时偷偷摸摸带走。
又过了两日。盛皎月的月事才走干净,太子从那日之后再也没有找过她,似乎将她忘记了。
她便老老实实待在客房的小院里,读书练字,为明年的考试早做准备。
等风头过去,太子应当就会放她回家。
只是盛皎月万没想到,中间还会起波折。
她知道小将军做事情桀骜不驯,胆大包天,但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在青天白日里光明正大出现在太子的别院。
盛皎月转过走廊,迎面碰上小将军,心脏被吓得提到嗓子眼,她掐紧手指勉强维持表面的淡色,假装根本不认识他,淡淡颔首,打个招呼。
那日寺庙后院,遥遥望了一眼,裴琅就觉得盛清越长相出色,如今近看,他表哥那句话果真说的不错,这人所有的本事都用来长脸了。
姝色无双,比起他在边城见过的艳妓颜色更甚。
似是清冷天真,却是自有风情。
裴琅的目光有意无意下滑,少年五指纤细,指甲干净圆润,一身月白色绸缎长袍,腰封镶玉,身板挺直,纤瘦但是笔挺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