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坤自己也说不上,后来他对她到底是怜惜多些,还是不该有的爱惜多些。
她是那样的漂亮,那样的纯真。
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只是她死之后。
一切看似平静。
但是也没有一个人过得好。
公主闷闷不乐,而帝王昏迷几日不醒,即便缓过来好像也真的疯了。
做了很多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杀了很多人。
血流成河。
“邢统领,殿下让您过去。”
曹缘的声音打断了邢坤的回忆,他恢复冷冰冰的表面,迈开步子越过门槛走进了书房。
殿内光线稍暗,案桌上摆着宝蓝色的花瓶,瓶中是一株嫩绿青竹。
邢坤抬头看向太子,终究是不打算隐瞒。
她还未做出下毒这件事,太子如今即便知晓她的身份,也不会太霸道狠心。
“先前在苏州,属下还有一事未曾禀告殿下。”未有回应,邢坤垂眸,接着说:“那日我看见盛公子打扮成女子从成衣铺里走了出来。”
第60章 然后他见到了此生最难以……
暮色将暗,光线阴沉。
邢坤屈膝跪在殿中,抬头往上看了两眼,太子面无表情站在案桌前,板正的身姿挺拔如松,不徐不疾写完最后一个字。
“那日为何不说?”
语气冷淡,听着好似没什么情绪。
邢坤心头像是压着沉重的千斤顶,挤压着他胸腔里的呼吸,他深呼吸几瞬,“是属下鬼迷心窍,请殿下责罚。”
话音落地不久,一声轻嗤已然划破沉寂的气氛。
卫璟微抬下巴,审视的目光落在邢坤头顶,“她是不是对你哭了?”
邢坤咬紧齿关没有作声。
待宣纸上的墨汁干了过后,卫璟将他方才写好的字帖收了起来,然后漫不经心又问邢坤:“眼泪汪汪卖可怜哀求你?”
邢坤说不出话来,点头不是,摇头也不对。
他是太子手里的一把刀,从他祖辈起就是老将军府中的忠臣。先前他于心不忍帮她拖延的那几日已经是背主。
再叫他说谎,他说不出口。
可要他说出一两句盛皎月的不好,他也做不出。
卫璟看着他的眼神愈发冰冷,凝结成冰霜寒露,“你何时哑巴了?说话。”
邢坤狠了狠心:“是属下定力不强,心软了。”
卫璟冷笑了声:“你自己下去领罚。”
邢坤并无怨言:“是。”
不知为何,卫璟从邢坤口中听见这件事分毫都不觉得奇怪,他早就起了怀疑,是他被她耍的团团转,对别人总能狠得下心,对她就总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