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大人和他母亲说了这件事,隔天张大人就又帮他母亲送了柄玉梳过来。
用过午膳,盛皎月把张大人送到院门口,冬天都快要过去了,天气也没有先前那么冷,院墙边的枝头已经开始抽出新枝。
张俞忽然停下脚步,他鼓起勇气,面不改色:“冒昧问一句,盛姑娘家里可还有人?”
盛皎月思考半晌,“没有了。”
张俞说好,握紧的拳头松了松。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找媒婆向她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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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夫人并未告诉云烟,她女儿如今身在何处。
她自己都不清楚女儿的落脚之地,她只是见云烟寻死觅活于心不忍才告诉她人还活着。
云烟是自己猜到的姑娘在苏州。
以前姑娘在她面前小声抱怨在太子身边做事太累,以后要去江南过日子。
苏州是二少爷先前休养的地方,姑娘一定是回苏州去了。
云烟花了快半个月的时间才到苏州,路上已经将她的积蓄花了一小半,等到了苏州她去了二少爷住过的宅院,敲了门无人作响。
云烟倒也聪明,向邻居旁敲侧击打探消息。
邻居说这院子一直就没人住。
云烟只能在城郊附近先租个小院子,安顿好自己后去城里的酒楼找了个活做,边赚银子边找人。
她四处打听,开春过后听后厨洗碗的婶子说要去书院接女儿回家,不禁好奇:“这儿还要招收女学生的书院吗?”
婶子擦了擦手,“有,新来的女夫子,收钱不多,也不嫌我们家贫,只要肯学,她都肯收。”
云烟心里一跳,“婶子,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吧。”她撒谎道:“我侄女也想认几个字,又请不起上门教课的先生。”
“行行行,你随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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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缘当了几十年太监,从未觉得日子有今年这么难过,明明已经开了春,却比冬天还不好过。
皇城里看似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可新帝心情阴沉有好一阵了。
他做事都得万分谨慎,宫里宫外这三年都不许办喜事,说是守国丧,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曹缘心里清楚得很。
将军府的人不日班师回朝,偏生在这个节骨眼,裴小将军飞书一封,信中不知死活提起赐婚的事情,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新帝看过书信就直接烧了。
裴将军还不知道她想娶的人已经死了。那位的死本来就是忌讳,他是从来不提,等新帝难过完这阵儿,应当就好了。
但这个皇城永远不缺前仆后继找死的蠢人,小郡主以为盛大人失宠,和人议论盛家这位的私事,说的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