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就有家馄饨铺子,味道颇佳,开了十来年的小铺子,有口皆碑。
大锅里烧着已经沸腾了的热水,包好的馄饨挨个下了沸水。
铺子很小,只能摆得下四张桌椅。
略显寒酸的桌子看起来好像没有擦干净,木凳也不是那么讲究。
盛皎月闻着香味实在想吃,怕卫璟嫌脏,本想劝他回去。
男人面色不改坐了下来,用手帕重新擦了遍桌面,“坐吧。”
盛皎月没想到他也会留下来吃馄饨,还肯窝在这样小的地方。
热腾腾的馄饨吃进肚子里,她才渐渐恢复了点力气,垫饱肚子后她看着男人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略显苍白。
可能是……
昨晚累着了吧。
卫璟付了银子,将她送了回去。
走的后巷,没什么人。
巷口已经被帝王带来的侍卫拦住,不会有人忽然闯入。
男人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脑子里忽然冒出她流着眼泪的可怜样子,悄声无息哭起来就像只可怜的小奶猫,支离破碎的泣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呜咽。
梦里的自己,总是将她欺负的哭到梨花带雨,眼皮红肿。
他将眼泪当成了情趣,当作是她太过羞怯。
唯独没有想过她是真的很伤心难过,甚至是痛苦的。
梦中里的男人看不见。
而他成为旁观者却能看得清楚,她在宫里过得并不高兴,郁郁寡欢。
云雀一旦被折断翅膀就活不了多久。
卫璟几乎能和梦中的自己感同身受,看见她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胆颤心惊,害怕又慌张,他找了许多人来治她的病,折腾很久也没有看见起色。
她临死前,安安静静睡在他的怀里,少女脸色苍白,几乎抬不起眼皮,她意识已然不太清醒,睁开眼似乎在看他,好像又是透过他在看别人。
她叫他卫璟。
男人怔怔的,几乎没听过她连名带姓低声唤自己的名字。
她总是那么怕他,绞尽脑汁都想躲开他。
她一遍遍叫他卫璟,被他当成宝贝精细滋养着的娇娇,快要被抽干的气色,通明的烛火照着她惨白的脸庞,她的手指轻轻扯了两下他的袖口。
“卫璟,我想吃糕点。”
“要云片糕。”
“一小碟。”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时睡时醒,胃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