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低声问:“姑娘做噩梦了吗?”
盛皎月摇头:“没有。”她的皮肤好似又白了些,娇憨的面容多出稚嫩,她说:“我只是有点睡不着。”
她身边亲近的人不多。
对云烟倒也能说几句真心话。
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的丫鬟,情谊多少深厚。
盛皎月的手捂着胸口,掌心贴合着心口处的皮肤,灼热的皮肤下是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她说:“卫璟说他要娶我。”
云烟怔了片刻才忆起卫璟是谁的名讳,她下意识上前捂住姑娘的嘴。
盛皎月对她笑了笑,“没关系的。”
她也不是第一次叫他卫璟。
无论是私底下还是明面上。
经常这样叫他。
云烟怕极了新帝,当初在苏州被用刀架着脖子,命差点就没了。
她被那些冷酷无情的禁卫军围起来的时候,吓得腿都是软的,颤颤巍巍站都快要站不稳。
“姑娘,你怎么想?”
盛皎月没说话。她忽然间让云烟将卫璟以前送给她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零零散散,加起来竟然有好几个箱子。
盛皎月果真从箱子里翻出公主先前说的玉石,多年过去,光华依旧。箱子里还有些从前卫璟将她当成男人送来的礼物。
有纸笔墨砚。
也有用来当摆设的珊瑚石。
还有后来——
还是太子的卫璟,表情复杂要和她搞断袖送来的女装。
她从苏州被他抓回来过后,宫里陆陆续续让人送来绫罗绸缎,琳琅玉佩。
她将衣裙拿了出来,料子摸起来滑滑的,触感细腻。
装着首饰的盒子里掉落一张信封。
盛皎月将信封从地上拾起,墨迹早已风干,应该是那时一并送了过来,只是她从来不曾打开过。
她缓缓展开信封,宣纸上只有寥寥数语,结尾是首诗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
盛皎月念完信上这句诗,面红耳赤,耳朵滚烫。她猛然合起书信,又忍不住打开多看了两眼。
是卫璟的字迹。
是他亲笔所书。
云烟没看清书信上的字,只瞧见姑娘红透了的耳朵,“姑娘是看见什么了?”
盛皎月将这封信藏在袖子里,“没什么。”
她羞答答的让云烟将这些东西又重新收了起来,没有再放到库房里落灰,就摆在卧房隔间里。
她对着这封信看了良久,强迫自己从信上挪开眼睛不要再看,她将信封压在枕头底下,闭上眼强逼着自己睡了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