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真是费心了。”桑萦扯了扯唇角,勾出点笑意来。
正说着话,便听外面车夫说道:“公子,再往前便是药山的毒瘴了。”
药王谷隐在药山深处,山中毒虫和草木无数,这山也由此得名。
自药山外几十里,便有药山特有的毒瘴,寻常百姓误入,若及时离去,只休息几日便无大碍,若铆着股莽劲儿硬闯,只怕这条命便要交待了。
车夫停了马,踯躅着不敢再往前走。
心里面也是直犯愁,这毒瘴凶名,方圆百里的百姓都敬而远之,谁也不愿没事闲的给自己找罪受。
奈何这公子实在是出手阔绰,走这一趟,能抵全家几口人一两年的吃用了。
可赚钱再好,没命花也不行。
车夫站到马车旁,桑萦下马车,便见面前高山深林,雾蒙蒙笼着层白瘴。
玉山虽是西南方位,可峰险岭高,观海峰上远眺,入目皆是茫茫雪山。
眼前的药山倒是葱郁些,只这白雾似的瘴气瞧着阴气森森。
桑萦看向身后下了马车的陈颐。
她自问独自过这瘴气不难,可带上这位,便不好说了。
这可是套个马车都要漆木锦帘、内附软垫的太子殿下,如何能屈就闯过这毒瘴?
陈颐让那车夫将这马车赶回曲镇,最多月余便有人去善后。
打发了车夫,他转头看向桑萦,神情极为淡定,仿若武林中隐世的前辈高人。
他负手站定,月白缎袍映着落日余晖,桑萦听见他轻飘飘地对自己说:
“桑萦姑娘,我们走吧?”
第六章 行走江湖,哪有人不对绝学感兴……
药山瘴气素有凶名。
这毒瘴周边百姓若是误闯,只要及时离去,便无大碍,可如桑萦这般,便是奔着药王谷来的,哪还有什么退路。
一进药山,桑萦内息都滞缓许多,她转头去瞧陈颐,见他还是那副样子,似是没受什么影响,稍稍放心了些。
瘴气凶险,若是他经不住,那也没有硬闯的必要了。
下山前,江师姐曾说过,药王谷在药山西坡的山峦相间处,想来并不算难找,只是毒瘴恼人,且虫蛇极多。
桑萦一路小心屏息,从西坡缓行上山,时不时还要转头去留意一下陈颐的状况。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陈颐停下站定,望着四周密林不作声。
“殿下?”见他停下,桑萦心里一跳。
“不大对劲。”陈颐声音轻缓。
“殿下不舒服?”桑萦皱眉问道。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会已经算是进了药山的深处,他若是撑不住,便真是进退两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