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桑萦落败,她定要将方才的屈辱一并还回去。
就在这眼看要分胜负的时刻,淮山剑派山顶正堂的院中骤然风起。
半山腰葱翠的林间,群鸟惊起而鸣。
院边破败的木门轰然落地。
再观战局,便瞧见桑萦飞鸟投林般从半空中飞至,挽剑锋势不可挡。
陆冲眼中惊骇非常,他身处战圈,最能感受到方才天地间的变化。
再看此时桑萦澎湃内息,他心底涌上不可名状的惧意,他活了四十年,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武学能引动周遭异动。
对比在场诸人的精彩神情,桑萦面上平淡至极。
她不欲被这些人认出师门,可归一剑的剑招灵越飘逸,武林中有些眼力的都认得出来。
而天命剑失传多年,她断定眼前这些人决计辨认不出。
莫说这些人,便是剑宗师门上下千余人,又有几人亲眼见过天命剑现世。
剑宗弟子如今皆以为天命剑不过是个唬人的名头,桑萦曾经也这般认为。
直到三年的石塔闭关,桑萦领悟天命剑第一式传承,那时她才知晓,这天命二字何意。
借天地之势,以成心中所愿。
天命剑名为剑法,实则是门内功心法,引天地之力化为剑气,借软剑化为实体。
她剑锋锐不可挡,剑身掠过,只余下残影和呼啸的风鸣。
陆冲心一横,凭手中宝剑硬接,耳中只听得“锵啷”脆响。
他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碎成几段。
桑萦站稳,挽剑而立,面容有些泛白。
她看了看面上不可置信的陆冲,眸光平静地扫过其余几人,见没人说话,也无人再邀战出手,她提着剑,径直往正厅室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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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山顶算不得什么高山险岭,周边更为险峻的峰顶处,陈颐俯瞰下方战局。
他面容沉静,玄色锦袍更显得人冷沉不可接近。
眼见这出大戏唱罢,他转身离去,身后一众侍从随在其身后。
“殿下,桑萦姑娘想必是奔着淮山派众人的尸首来的,可需要属下去做些什么?”离着陈颐最近的年轻男子低声问道。
“不必,她要看便让她看。”陈颐不大在意地说道。
他眉眼俱是冷淡,一副兴致缺缺的神情,下山的小径格外陡峭,他却如履平地般的闲适轻松,仿佛看不见脚下的万丈高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