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闲聊的姑娘被蔓萝这么一说,神情也不怎么好看,悻悻说道:“蔓萝妹妹真不愧是自小跟在公子身边的,连说话都比我们这些娘娘送来的人要有底气得多。”
旁边一直没作声的,听她越说越过分,竟还提到皇后娘娘,轻碰她一下以示警醒。
看来陈颐身边的婢女也是分了阵营的,彼此也有不睦。
桑萦扯了扯腰间的佩环,她身上穿的是跟蔓萝几人一样的衫裙,一走一动泠泠作响。
她靠在舱内,暗忖着方才两个侍女的闲聊。
那位赵管事多半便是之前客栈伙计口中说的赵爷。
听这话中之意,这位赵爷跟陈颐身边的近卫江成似是认识。
她心思纷乱,越近浣溪山庄,心头越是焦灼。
倘若师父当真在浣溪山庄被困,若她不能一击即中,将师父救出,那便要打草惊蛇,再想救人便难了。
只是凭她一人,对上整个浣溪山庄,实在是不大好办。
蓦地,外面传来阵阵嘈杂。
桑萦起身出了舱厢,船上除了陈颐这一行人,还有一些其他人,有几人许是耐不住,在甲板上起了口角。
“你算是哪条道上的,今日是你撞了我,若是不跪下磕头赔礼,老子便替你家祖宗好好教育教育你!”一壮汉喝道。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跑到爷爷面前吆五喝六的,莫说是你这种渣滓,便是皇帝老儿也甭想让爷爷我磕头下跪!”说话的人是个精瘦的小老头。
桑萦正看着,便见旁边陈颐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他眸光凉凉,瞧着争执不休的二人,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的蔓萝屈身行礼,还不忘拉拉桑萦的衣摆,“公子。”
桑萦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这会是他带来的侍女,也学着蔓萝的样子行了礼。
陈颐似是才瞧见她,见她将长发梳成双挂髻,柔嫩耳尖被耳坠子上的小夹挤压得几欲滴血,微一皱眉。
不待他说什么,那边倏地传来几声惊呼,那一壮一瘦的两人已是动起手来,在甲板上这一翻折腾,船身也隐隐开始摇晃。
桑萦看了一圈,没看见平时寸步不离的江成,便往陈颐身边走了几步,挡在他外侧靠海的一边,怕到时出现什么意外,来不及反应。
两个人交手的声势不小,可桑萦打眼瞧着,都只是半吊子的水平。
旁边有人劝解,还险些被波及。
正不知如何是好,从船舱中出来几名男子,腰上挂着浣溪山庄的浣花令,径直冲进二人战团,打断了两个人的战势,围观众人松了口气。
若是这船因此二人这一番激战而生了意外,在场的这些人怕是都跑不了。
见有浣溪山庄的人过来,围观者三三两两散开,冷不丁地耳边便接连响起“噗通”的入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