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萦听出杜温行的言外之意,认真应声。
她有些感慨,只觉杜温行此次只怕又要失望了。
三四十年来都没能寻到合适的人,只怕今次也是以同样的结局收场。
但苍云剑派愿意将宗门的传承托付于外人,几乎算是一场豪赌了,看着昔日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宗门走到今日,着实令她心生叹息。
杜温行听桑萦这般应承却是有些开怀,他带着笑意看着桑萦,“说罢,今日来找我,是想问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你师父的事,我也着人打听了,但暂时没消息。”
桑萦怔了下,摇摇头道:“谢谢前辈,不过我是想请教前辈些旁的。”
“这几日我在藏书阁内翻查关于卿心的消息,看到相关的医经中只说这种内息之毒是由长寅的春江花月心法所致,只有长寅亲至可解。”
“前辈,不知您对长寅和这春江花月知晓多少?”
听她问得是这个,杜温行不着痕迹地看了陈颐一眼,见他正旁若无人地端着茶盏喝茶,杜温行微顿片刻,缓缓道:
“先师同长寅是忘年交,我当年在习武时确是常常能见到这位魔教教主提着两坛子酒来同先师比剑喝酒。”
“长寅这人,算是天生的奇才,无论多晦涩的剑谱,他翻翻便能有模有样地使出来,这等天赋不知羡煞多少习武之人。”杜温行叹道。
桑萦点点头,耐心地听着。
她已经听许多人说过,这位创立了魔教的人自创三套高深武学,其中便有眼下苍云剑派门中无人再能习得的太古承天决,但看这修习的门槛,便知这位教主的武学造诣如何,何况还有那春江花月,也是他的独门绝学。
这世间竟会有这般根骨天资的人。
一想到这般人物竟是魔教中人,桑萦便觉着遗憾至极。
若……若此人是剑宗的人,不知如今天归剑宗能否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
杜温行犹在继续说着。
“长寅这人性子跳脱不羁,最耐不得束缚的一个人,但却是个极重情义的,先师对他有救命之恩,得他以太古承天决相赠,只可惜,除了先师当年得长寅亲自指点,余下的这么些年,竟再无人能领会。”
“至于他那门春江花月心法,其实说是门毒功也不为过,这门武学自成一路,极难对付。”
“寻常人对招,内力外放,各凭兵刃制敌取胜,这春江花月的心法大成之后,体内的内息能附带一种奇特的内劲,同人交手时侵入对方的体内,附着于五脏六腑之间,只要他一经催引,伤者立时经脉寸断,爆体而亡。”
桑萦从未听过这般诡异武学,同自己修习多年的心法剑招截然不同,听着甚至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