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都是些用过的旧物,且都是有年头了的。
她走到最里侧的石台,打开上面的锦盒,里面似是一封信,并未封口,信封上的墨痕已然褪色,看不清楚原本写得是什么,火漆也是已经开过了的。
只微微犹豫了一瞬,桑萦还是将那信封拿起打开,却发现信封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她将信封放回锦盒,朝着石洞内侧的里间走去。
里间也陈列着一些已然用过的旧物,但正对着她的仍是一道石门,上面隐约有字,她走近了些,借着手中油灯的微弱光亮一字一字看清。
石门上三个纂体字,自上而下写就。
——相思顶。
原来这处山洞才是相思顶吗?
桑萦看着这三个字,心不在焉地想着,蓦地身侧一只手伸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油灯,指尖相碰,触之冰凉一片。
不待她说话,耳边便听到“咔”地一声轻响,面前这道石门豁然翻转,视野间的光线骤然亮起。
那人将油灯轻轻放到一旁的石柱上,站在离她几步的位置,轻声对她道:“出来看看?”
桑萦看着陈颐稍现疲惫的苍白面容,满腹的话无从开口,也没答他,径直走了出去。
这应是羡山东南侧的一处悬崖,周遭俱是险峰,对面的山崖上湍流瀑布疾下,跌进云层之间。
陈颐自后方走近,站在她身侧不远不近的地方,见她朝对面的山峰望去,微微一笑,“那座山萦萦可认得出?”
桑萦看他一眼,却不接话,目光在这边的悬崖间环视。
见她不应声,陈颐自顾自开口,“那山名为漳山。”
他望向她,“你应是听过的吧?”
听见漳山之名,桑萦微微一怔。
她确实对这山名有印象。
当日在京中应下荣婉的请托,帮她在西南寻她母亲小妹的踪迹,后来师门传回的通信中说在漳山寻到些线索。
几乎是瞬时,她将目光投向悬崖边的两块碑。
这边悬崖除了一棵已经满是枯枝的苍松,便只有这两块醒目的石碑,因此方才一出来的时候,她一眼便瞧见这两块石碑。
心中若有所觉,桑萦朝石碑走近。
石碑是面朝着对面漳山那雾腾腾的壮阔瀑布立下的,碑上的铭文也是朝着那边的。
桑萦来到悬崖边上,靠近石碑,看清了两块石碑上的碑文。
这是两块墓碑。
墓碑的主人,一是长寅,一是秦如意。
她随手在墓碑边的碎石泥土间抚过,身后走过来的陈颐见她如此,微微一滞,而后轻声开口:
“这两块石碑立下已经有十余年了,每年春日之后便野草丛生,根茎皆在土壤中,不是浮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