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知道浣溪山庄是要拿你师父的性命做文章,你能忍住不出手阻止?”
周景宜朝舷窗外瞥了眼,淡声问道,也没等她答,便继续说道:
“姑娘定会想方设法相救林惊风,扰乱陆庭深此番筹谋的武林大会。但这样,我要查的事便没着落了。”
他站起身,一边往舱外走,一边道:
“陆庭深的这次大会,姑娘也是极为关键的一部分呢。”
“桑萦姑娘,周某虽有得罪之处,可还是那句话,皆是迫于时势,是万般无奈之举,我对姑娘却无坏心,此番良言相告,还望姑娘莫要白费了周某一番好意。”
望着周景宜离开的身影,桑萦神色渐冷,但那两位侍女很快便进来,将她扶起至船舱外。
福船已泊至渡口边,桑萦这会实则已然缓过来许多,她不动声色地望向浣溪山庄的沿岸。
前次来时,庄上内外管事之人是江兆化名在此,后来跟陈颐一同离开,如今不仅外侧的护卫多了,近海处打眼便能瞧到好几艘巡船。
周景宜的船一靠岸,岸边便有人迎上来,而后桑萦便被身侧的侍女蒙上眼,被引着一路走进山庄。
桑萦一边走,一边在想为何要蒙她的眼。
此前浣溪山庄的布局她早已记在心里,这些人覆住她的眼,要么不知她是何人,不欲被她记住来路,要么便是这山庄沿路有许多不能给她看的布置。
她暗自在心里盘算一路的路径,直到走进一处院落,被推进房中。
门轻轻阖上,桑萦身边的侍女为她取下遮目的黑纱,而后也轻手轻脚退下去,自始至终都未同她说一句话。
她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便瞧见屋中的另外几人,这会这些人皆未看她。
“周景宜,你这是何意?”许珏面色有些难看。
“你不是要成亲吗?我帮你挑个新婚妻子啊。”周景宜笑道。
桑萦看向许珏,他这会也朝她看过来一眼,而后对周景宜怒道:
“浣溪山庄的事,可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这会的许珏装束气势同此前见他时尽皆不同,体内若有若无的内力也比往时要浑实许多。
见桑萦打量许珏,周景宜道:“这位是浣溪山庄的陆小庄主,陆恒,姑娘此前也见过吧,哦,那时他化名许珏。”
周景宜的语气在陆小庄主四个字上微微强调了下,而后他也没等桑萦反应,转而对陆恒道:
“小庄主,我同你父亲陆庭深平辈相交,若论辈分,或许你还要唤我声叔父,我虽不怕折寿,但想来你应是不愿开这个口,我这个做长辈的便也免了你的礼数。”
“但是在眼下这件事,可是你父亲首肯的。”
周景宜偏头望了望一直沉默的桑萦,而后道:“怎么,如桑萦姑娘这般的天归剑宗名门之后,还屈就你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