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萦不再言语,一旁陈颐漫不经心道:
“她不追究,我会追究。”
“周景宜,你父亲当年偷盗长寅武学手书,叛教另立门户,我原本也不在意,可现下,我容不得了。”
“便权当是清理门户了吧。”
陈颐说罢,望向江成,“送周庄主回去陪陆庭深把这出戏唱完。”
而后他揽住桑萦的腰,腾身点水,带着她从海面几起几跃,平静海面荡开涟纹。
桑萦手扶在他精瘦的腰身,有海风吹散她心头的全部忧思。
落到陈颐那艘没旁人的福船舱板之上,桑萦并未松开他。
“陈颐,若你是我,你会今夜想办法救人,还是等到明日拼力一搏?”
陈颐微微叹气,而后缓缓抚过她的柔顺的发。
“明日便见到你师父了。”
*
月色苍凉,东方将白。
桑萦站在浣溪山庄西山山顶,看着漫天霞光破开拂晓晨雾。
她心中彷徨难安,一夜未曾合过眼。
倘若只因她一念之差,而错过了相救师父的唯一机会,她此生都不会安心。
这会人已是来得差不多了,桑萦垂眸看向下方陆庭深等人所在的观景台上。
陆庭深不知在同众人说着什么,然后起身摆手示意了一下。
随后桑萦便见到着浣溪山庄服饰的护卫抬着几口木棺上到观景台上,将木棺陈列在众人面前。
片刻后,陆庭深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山下传来。
“诸位,此间四口木棺,皆是我陆庭深手足血亲,我妹妹天资卓绝,远超于我,死时尚不过十六,正值妙龄,却命丧于林惊风剑下,我浣溪山庄同天归剑宗势不两立,今日便请诸位来同我做个见证。”
“带上来。”陆庭深扬声喝道。
随着他此声令下,十几个人抬着一副极为沉重的铁笼上到一处丈高石阶之上,固定住铁笼,而后守在一旁。
铁笼之中隐约可见一人,看不清脸,单看身形同林惊风极为相似,桑萦看着那人,一颗心怦怦跳得飞快。
那是师父吗?
她死死望着铁笼中的人,希望那人能抬起头让她看一眼,好借机辨认清楚。
可那人一动不动,被人关在笼中,似动物一般任人肆意羞辱,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桑萦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