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对出生在金银堆里的自己产生了些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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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成郡主让下人给收拾了一间很舒适的客房,枝枝当天晚上就在郡主府住下。
白天照顾生病的明宵,陪他喝药哄他睡觉,过了两日总算看见病好了些。
小家伙精神好了点,倚在床榻上,枝枝就坐在他旁边,拿了一根针线筐里的红线教他玩翻花绳。
明宵虽是郡主府的小少爷,可自小就被困在府里,郡主没什么交际,他也没什么同龄的朋友,府上也从未有人教他玩过这个,一时之间看得稀奇。
“你看啊,这个叫双十字,用食指勾着两边,然后手背翻过去……”
枝枝一边用两只手翻挑着红线,一边思索下一步怎么接,这东西还是小时候娘教她玩的,这么多年没摸过了也有些手生,一时还有些想不起来了。
就在她犹豫之间,忽然看见一只宽厚的大手从红线之中穿过,灵活地挑起了两根细丝,而后花绳就在他手里变换了一种形式。
枝枝抬起眼眸惊喜道:“原来你也会这个啊?”
温映寒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花绳,笑了笑:“这个……我小时候也玩过。”
两个身份背景及其悬殊的人,在这一刻有了如此相熟的东西,枝枝也不由得笑了笑。
床榻之中的明宵看看温映寒,又看看枝枝,忽然露出一双鬼精灵般的眼睛,促狭道:“……温表哥和枝枝姐姐看起来真般配。”
枝枝顿时红了耳根,嗔怒地看着明宵,“宵哥儿乱说什么呢。”
她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可她再也没敢抬头看,借口便逃了出去。
端成郡主一直默默注视着三人,目光里也难得泛起了沉思。
待到晚上,郡主和温映寒两个人单独行走在府中园里的长廊下,郡主才道:“映寒,你觉着枝枝那姑娘怎么样?”
温映寒挑了挑眉:“姑母什么意思?”
郡主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对她印象如何,我是顶喜欢她的,若她真的是永乐侯府嫡女,这身份相比你来说,也不差了。”
郡主说的委婉,温映寒是她的侄子,自然听得明白,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道深思,而后一笑:“我先帮她调查清楚身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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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谢家的书房里,谢翼还在沉思着。
屋里炭盆烧的煤炭发出浅碎的噼啪声,他单手用拳头轻叩着桌面,缓慢的节奏让他终于找到了一丝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