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本来是军中的千夫长,如今扮演起郎中倒是有模有样。
简繁回:“长剑所伤。”
女子沉吟片刻,像是在思索办法。
两人一来一回问答,不用简云瑶掺和其中,她的注意力些许分到了外头的人身上。
似乎是因为蹲的时间久了腿脚酸麻,云瑶感觉他轻轻挪动一下双脚。
简云瑶侧头倾听。
片刻之后,她转向简繁,两人之间已经说得差不多,将简云瑶腰侧的伤描绘的十分严重,什么几乎将肾脏斩断的胡话都出来了。
她连忙抬手打断。
简繁和千夫长交换一下眼神。
“幸好处理及时,第一时间止了血。这伤是严重,不过大人身体底子好,喝几幅汤药,日日用这金创涂抹,不错三、四个月,一定生龙活虎。”
简云瑶听到门外人长舒一口气,不自觉地弯曲唇,右手攥拳捂在唇边,压制住胸口的几声笑,这等胡话他也信。
“这药方何在?”
“娘子稍安勿躁,我这就写来给娘子。”
两人将这戏收了,声音恢复成平时的语调,故意抬高的声音压小了几分。
“都安排妥当了?”简云瑶看着两人,神情自然。
简繁回话:“一切妥当。”
“就等着明天唱戏了。”简云瑶的视线落在床头的苗刀上,开始脱身上的血衣,一边脱一边说,“就这么办吧,动静闹得大一些,最好说我活不过三日,怎么严重怎么来。”今天故意放跑了目击者,配上这半夜找郎中的戏码,一会儿再往出倒上几盆血水,这戏也就做足了。
简云瑶将血衣交给千夫长,从她随身带的药箱里取出干净的粗布。
将那布层一层一层展开,露出一把刃长一尺的短刀,简云瑶放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又试了试锋利程度,虽然不及她平日里顺手的武器,但勉强可以一用。
沿着腰线,简云瑶将那刀裹在本应该是伤口的位置,简繁从旁辅助,又用干净的粗布沾了些提前准备好的鸡血晕开在净布上。
刀虽然不长,绑在身上也不如贴身短刃那般隐蔽,好在现在简云瑶在外人眼中是伤患,动作僵硬一些并不算突兀。
将这一切弄妥当,简繁又出入几次房间,端着血水一盆盆往外倒,期间她注意到一直隐在角落的傅朝朝,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傅朝朝其实想要拉住简繁问问情况,想起简云瑶先前好和他有说有笑,现在又说什么脏器受损命不久矣,他这双手就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要死了?简云瑶要死了?
傅朝朝很难将这些词语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等到那郎中离开,天色已经大亮,她从房间里退出来,一眼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傅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