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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朝朝点点头:“对。”他呼出一口气,“现在仔细想起来,那东西真是复杂,可当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要记下来,记下来才有活的可能。”

    “朝朝。”简云瑶有很多话想要说,最后反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真让人惊讶。”

    “我都说过我记性好了。”傅朝朝腹诽了一句。

    虽然最近确实记错一些事情,那都怪他情绪起伏大。可那时候,他也算是被逼到了绝地。

    “她要杀你,我倒也能理解了。”简云瑶看着他,“为何来这里?”她的话题自然引导了这里,“莫不是真的有带着那东西出关的念头?”

    傅朝朝又生起气来。

    “我要是有这打算,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有些讨厌简云瑶继续问东问西的,他的本意只是还来她许诺的那些银子,哪里需要扯到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上?

    见傅朝朝神情变了,简云瑶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谢谢朝朝的好意了。”简云瑶绕回到书案前坐下,“只是,这封信不能从你口中的那些地方送离。”

    傅朝朝露出疑惑的神情,只听见简云瑶继续道:”不过你提醒了我,这信要由兵营的人送去,却不能是从禁军手中递上去。”简云瑶提笔,在砚台上轻沾一下,“我坐镇镇北军时,军中曾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出生的女子。不过,这些被送来边关的,多是家中的庶女,但在军营里不看出生只重才干,若是立下足够军功,破格提升的事情也常有发生。”她边说边写,速度倒是丝毫不慢,可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下来。

    傅朝朝很少听到和简云瑶有关的事情,尤其听到她说不重出生只看才干的时候,更是产生了几丝动容。

    “朝朝。”简云瑶的视线落在眼前的砚台上,先前她磨墨的时候心思过重,动作跟着断断续续,出来的墨汤不匀,落在纸上的字也受到影响,不好看,

    “过来替我磨墨。”

    傅朝朝的注意力落在那句庶女上,他也是庶子,知道其中的苦楚。在家里不受待见,许人家也只能听人说话,好不容易因为自己遇到了伯乐,不顾他人指指点点,最后也闹出了笑话。

    他踱步到简云瑶身边,拿起夹在砚台上的墨条,不知不觉间动作与当年教养小郎教过的夫郎替妻主研墨的模样重合起来,只是傅朝朝没有含羞看着简云瑶,而是低着头专心看手中的动作,他猛地发现,手中的墨条竟然还是贡品。

    幸好这边关百姓平日里也见不到贡品,若不然,这一根墨条就能让她简云瑶的努力彻底白费。傅朝朝想,这简云瑶和他也挺像的,明明都要隐瞒身份,却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着一样的讲究。

    他重吃食品质,而简云瑶的玉骨扇和这平日里用的墨条,都是贡品。这些可都是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