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问句,他也没给人回答的机会。
“应该是没问题的,我休息一会儿,要是你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回来,我就继续了。对了,经过伙房顺带告诉大师傅,说等等寨主要来用饭,叫她安排人送点好吃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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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林。
简云瑶已经和严毕耗一天一夜。
无外乎将过去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翻出来。
说起,提过,又沉默。
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就听着她说过一次,埋怨些功夫,然后无可奈何,最后不了了之。
这一次却分外难熬。严毕也是铁了心,就和她这样熬着耗着。
她一个书生,她一介武娘,谁熬死谁?
她坐在主位上,依旧是那暗红色的长袍,却少了站在阳光下的姿态,多了疲倦与颓废。
严毕能有多少话说?最怕她一句不说,就像是现在一样。
她们之间已经没有其他好说的东西,开口只能是争吵。
简云瑶心底忍不住烦躁。山下自由了一个月,虽然每日都有新的麻烦要处理,可好歹是不一样的。
傅朝朝闹腾,叽叽喳喳乱糟糟的,反而在她耳朵里生了根。
不像是这死一般的寂静,几乎要掐断她的喉咙,好叫她彻底葬送在这重担之下,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简云瑶终于忍无可忍。
“够了没有?”她的声音引起严毕的表情变换,“严毕,你当真不知道我所求为何?”
严毕冷笑了一声。
沉寂寸寸龟裂,如同初春岌岌可危的冰面。
“我知道。”她说,“你多自私啊。你想做逍遥散人我不管你,可你为何拿着山寨里这么多人的命赌?”
“我知道你在山底下干了什么。他朝朝算个什么东西,简云宿养的一只小鸟,就值得你暴露自己,往盛京送信?”
“你监视我。”简云瑶没有丝毫意外,“你放心好了,除非我在那信上大写自己的名字,否则就光靠贤王留下的那些眼线耳目,这信从锦州到盛京,绝不会有半点纰漏。”她这话说得不客气,就是暗讽当年先帝未立皇储时,王府的幕僚为了保证贤王入主东宫,在地方笼络人心,收服了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官员。
“若帝位上的人是你……”严毕没想到她提起这个。
“是我就是太平盛世?”简云瑶站了起来,睨了一眼门口怯懦的身形,声音停下。
不只是因为来人打断,也是留给彼此些许脸面。
严毕转身,顺着她的视线也注意到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