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让常宁再次有些恍惚,她记起子慎也是喜欢半蹲亦或是跪坐在她的轮椅前,而后将头搭在她的膝盖上,声音软软的、撒着娇,让她去抚摸自己的头发。
小奶狗的笑意和语气太让人心悦,导致她如今瞧见与他相似的动作亦或是事物,都会禁不住的去想他。
常宁忙摇了摇头回过神,伸手便去扶玉骁关:“将军此举折煞下属,于下属来说,实属逾矩。”
玉骁关被她慌忙的半扶起了身子,面色微微有了些不悦,却见她此时神色不好,便只得自行站起又走回轮椅后,扶着扶手继续往前走着。
“未安,那少年,是你什么人?”玉骁关问着,“值得你一届将军之身,为了他去给文生下跪?”
常宁顿了顿,眨了眨眼睛自顾思索起来。
陆子慎,是她什么人呢?
是个相识不及一月的故人托子,是个能让她瞧见便满是笑意的弟弟,亦是个让她在昨日榻上对他动了心的浪荡子。
但其实,陆子慎于她而言,更像是久居黑暗后的一抹亮光。他与她同处黑暗,本以为她是拉扯他走出黑暗的那个,可实际上,是因为他的出现,她才会慢慢拾起希望,想要为了他、为了身边的人继续前行。
到底是她什么人,她也不得而知。
于是她只能认真的摇了摇头,缓声道:“是常府的座上宾,是父亲带回来的,故人所托之子。”
听到常宁的话,玉骁关的眸子不可察觉的深了深,低头看向她时嘴角微微抿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不愿意说出,他也就不去问了,左右不过一个死人,再怎么,也无法跳出来再与他抢什么。
他如此想着,嘴角便微微勾起,与常宁低声道:“我还记着第一次见未安之时,未安可还记得?”
“下属记得。”常宁不解玉骁关为何忽然问起这事,只得回忆着道,“那年刚及十三,竟大言不惭的递了书信给将军,意欲帮助将军,如今想起,那时确实有些鲁莽了。”
玉骁关轻笑出声,俊朗的脸上顿时有些不一样的光彩,威风凛凛的帅气将军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顿时叫周遭一群待嫁女子都羞红了脸。
他也不顾,只是道:“怎的是鲁莽?未安那时的建议甚好, * 面对贺州乱民我们真是无计可施,地方洲员吞下去的赈灾粮怎么都要不出来,若非未安之计,我们还不知要征战到何时。”
“尤记你那时信中所言:乱民人数虽多,但后备储粮稀少,且自此之前并无作战经验。若以损失最小,则该先拿出万石粮食引诱后备非谋策之人,使其兵力松散;再严惩地方洲员,让乱民内心防线变轻,弃戈回城;后一举歼灭心思不正的残余党羽,但不可全屠。”
“先循循善诱之,后兵戈相挟之。那时的你就有如此想法,我可当真是高兴,还与先皇言,未安当是下一位镇国大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