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束起,玄色长袍勾勒出挺拔身姿,他的步伐很快,却透着一种莫名的从容。
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青年男人右手抱着一把形制极为诡异的弯刀。
弯刀并未配刀鞘,只是用白布缠绕住刀锋,而他抱着弯刀神色如常,刀锋与身体不过微末之距,毫不担忧伤及自己。
慕秋隔着人群凝视着他。这个人身上有很浓的危险气息,像极了一个将生命悬于刀尖的亡命之徒。
在慕秋升起警惕时,青年男人停下脚步。他扫了眼码头,竟朝着慕秋和郁墨所在的角落走了过来。
慕秋下意识拉着郁墨后退。
“怎……”郁墨奇怪,顺着慕秋的视线看过去,冷哼一声,“可算是来了。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门客魏江。”
魏江停在两人三米开外,没有再近身。
慕秋仔细打量魏江片刻,凑近郁墨耳畔,压低声音问道:“这人靠谱吗?”
不知道为什么,被慕秋这么一问,郁墨竟觉得心里有些没底了起来。她用食指蹭了蹭鼻尖,不自在道:“应该没问题,我爹给的人。”
“你爹……”慕秋失笑。
郁墨:“……”
好吧,她怎么给忘了,她爹从来就不是个靠谱的人。
于是郁墨换了个理由:“我和他打过一架,武功极高。”
做护卫嘛,别的不说,能打就算合格了。不过慕秋还是有个疑问:“他为何戴着面具?”
这个问题郁墨也问过她爹:“我爹言语含糊,只说这人不方便露面,许是……容貌有瑕。”
慕秋了然,疑虑渐消。
就在同一时刻,郁府主院书房,郁大人抱着茶杯面露苦涩:“这位借了郁家的商船和身份进京,若是出了什么纰漏,那可如何是好啊。”
***
风急天高,凛冽如刀。
郁家商船即将启航,慕秋辞别郁墨,在婢女白霜的搀扶下登上甲板。
郁墨招手:“明年帝都再聚。”
慕秋掀开碍事的锥帽,与郁墨对视:“帝都再会。”
话语声中,船帆鼓动,大船顺风航行,逐渐远离岸边。
慕秋抓着扶栏远眺。
偌大扬州在她视线里越来越小,最后只化作一个黑点消失不见。很快,她目之所及,只有这片苍茫江水。
慕秋深吸口气,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爹,你活着时,总念着要帮我找到回家的路。现在我找到了。无论前程凶吉,至少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小姐,我们回舱里休息吧。”白霜上前劝道,她是慕府安排给慕秋的贴身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