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脚步微微顿住,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问题是她在两个时辰前问的,中途不仅吃了饭还遇到了刺杀,魏江现在才来回答这个问题,反应是不是太慢了。
丢下那两句话,魏江也不在意慕秋的反应。
他登上马车,将慕秋递给他的东西全部从袖子里取出来,摊放到桌子上。
他没去细看其他东西,拿起玉扳指,对准从窗帘缝隙投进来的阳光打量玉扳指,在这个材质普通的玉扳指内侧一角,发现了自己想要发现的诡异符号,唇畔微微扬起一丝弧度,旋即又很快放平下来。
他放下玉扳指,视线随意从桌面上扫视而过。
在看清那几张面额极大的银票后,魏江脸上表情一瞬空白。
他数了数银票面额。
两千两。
这笔钱完全够在京城置办一处府邸了。
他脸上的表情很快精彩起来,指背用力叩击马车壁:“停车。”
沈默疑惑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老大,怎么了?”
“……”
“无事了。”
沈默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他连问都没问,继续悠闲赶着他的马车,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顺来的狗尾巴草,愉快地哼着歌,草根随着他的歌声,在凉爽的秋风中一晃一晃。
魏江听着沈默那压根不成曲调的歌声,蹙了蹙眉,拿起慕秋写的那份状词,从头阅读起来。
读到“以大燕律法,官府不可随意动用私刑。况且……”这句话,魏江唇间溢出一声讥笑,他合上状词:“字写得一般。”
第十四章 大早朝异样。
慕秋回到明镜院,白霜伺候她换了身衣服,指着梳妆柜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安神汤:“小姐,这是大夫人那边命人送来的安神汤,现在温度应该刚好合适入口,你喝下后睡会儿吧。”
汤里放了助眠的药物,慕秋喝完汤药,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在慕秋陷入熟睡时,京城许多地方正因她遭遇的那场刺杀而陷入大震动。
负责京城治安的京兆尹府、负责京城军械管制的军机大营暂且不论。刑狱司这边,楚河已经陷入滔天怒火。
楚河抓起酒坛,喝了两口,只觉得送入口中的酒水寡淡到不能再寡淡。
右手朝前一掷,酒坛子狠狠撞到门框边上,当即四分五裂。
醇香的酒水溅得到处都是,一股浓郁的酒香从坠落处朝整个厅堂弥漫而来。
“这是什么人孝敬上来的酒,里面怕不是掺了水?好啊,我这还没倒呢,就有人连我都敢糊弄了!”楚河冷笑起身,动了动自己的脖子,神情阴鸷可怖。
身为心腹的刑狱司千户站在旁边,右手按剑,不敢动弹,更不敢随意插话,生怕自己会被楚河的怒火牵连到。
等到楚河的情绪冷静些许,刑狱司千户才小心翼翼问道:“大人,遇袭的事情……”
“是那边做的。”
楚河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