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流压低了声音,头微微靠近她耳畔:“你舍不得把刀藏起来束之高阁,那什么时候愿意将他昭告天下?”
他的声音极轻极幽,夹杂着几分淡淡的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负心事薄待了他。
慕秋:“……”
无赖!
但亲都亲了,还能退掉不成。
慕秋小声道:“我不会和第二人议亲,你别急。”
这样直白而坦诚的话语,差点儿把卫如流烧着。
轻轻吸了几口凉气唤醒自己的定力,卫如流煞风景问:“你方才不是还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可慕秋的回答又将他刚刚拉回来的定力给烧没了。
“可你不就是我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夜间的风穿堂而过,灌入他的心口,吹得他心跳如擂鼓,卫如流温柔地叹了一声,长有薄茧的指腹擦过她的颊侧:“慕秋,你快回去吧。”
还是别再考验他的忍耐底线了。
慕秋慢慢松开与他交握的手。
她体温常年偏低,而他是习武之人,掌心温度极高,被他牵久了,她的手也慢慢热了起来。现在一分开,冷风从间隙钻进来,她的手又重新变得冰凉。
慕秋有些不适地蜷了蜷手指,指尖恰好划过卫如流的掌心,力度不轻不重,有痒意从她擦过的地方蔓延。
“我走了,你赶紧去找寺里的小沙弥。”丢下这句话,慕秋用手指顺了顺发梢,转过身去。
“明早见。”卫如流在慕秋身后说道。
“好,明早见。”
慕秋脚步轻快走回她的院子,快要踏入院门时,她回眸看向那几丛竹林,依稀可见一道竹青色身影提着灯笼藏于月色,似是月下仙人为她驻足。
翌日清晨,慕秋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启程回府。
马车刚出西山寺,突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慕雨正在和慕秋聊着天,注意到马车停下,提高声音问守在外面的人。
没等外面的人回答,慕秋已撩开帘子一角。
前方,卫如流骑在骏马上,又换回了冷厉的黑衣。他似是察觉了慕秋的目光,双腿夹着马腹,催马来到她面前,一本正经道:“慕姑娘,又见面了。”
慕秋弯着唇角笑道:“原来是卫少卿。”
“近来京郊外不太平,若是慕姑娘不介意,我与你们一道走吧,也是顺路。”
慕秋悄悄朝卫如流眨眼:“好,那就麻烦卫少卿了。”
马车里的慕雨亲眼目睹过卫如流是如何一刀挑断管事的手筋,如今听到他和慕秋说话时语调如此温和,简直大跌眼镜。
等慕秋放下马车帘,慕雨凑近慕秋:“二姐姐,你与卫少卿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