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袅将剩下的一半路程走完了,两人停在光华寺门朱漆剥落的墙外,陆子都拿出自己的帕子来,给虞袅擦着她额头上的细汗,末了,又拨了拨她的碎发:“我们进去吧,里面凉爽一些。”
虞袅点头,两人刚刚走进光华寺,就见了尘同住持与一年长的僧人,正在葡萄架下对弈。
虞袅和陆子都对视了一眼,只悄悄的走了过去,正想要观棋,那盘棋的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了尘掀起眼帘,淡笑的看了眼陆子都和虞袅,对一旁的僧人道:“今日有事,我改日再陪你下棋,你先去吧。”
僧人笑了笑,他多看了陆子都和虞袅两眼,朝他们行了一个合十礼后,便走了。
了尘并未起身,只笑着说:“皇上,虞小姐,坐吧。今日二位怎么来了我这破庙,难不成有事要劳烦我?”
虞袅笑了起来:“自然是有的,近日来我觉得自己心中好似轻松了不少,所以想来庙里求个签,瞧瞧往后的运道。”
“其实你们根本不用瞧什么运道了。”了尘抬头,眼含深意的瞧了眼陆子都和虞袅,又低下头来,慢条斯理的将黑子白子捡入各自的棋盒里,漫不经心的同他们说话。
“今时今日的这一番好场面,可是花费了好大代价才能求来的。正所谓否极泰来,时来运转,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往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且珍惜当下为要。”
这话入了虞袅的心,她面色怔怔的,神色有些恍惚。
了尘看了她一眼,又朝陆子都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圣上现在有了爱侣相伴,想必十分满意了?”
陆子都眉目里满含了轻松惬意,他看了眼身旁的虞袅,对了尘点头:“朕已心满意足,直觉得再无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了尘住持闻言,又阖上了眼皮,一张满是沧桑的脸上十分平静。
他闭着眼悠悠道:“既然圣上与虞小姐都对如今的境况满意,那也无需来许愿求签。我这破寺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你们就去你们的庄子里吧,省得我们还要费心招待贵客。”
他说话一直是这样不客气,虞袅和陆子都也习惯了,他们也不执着于去拜佛求签,总归将来的日子过成什么样看的是人,而不是佛像。
陆子都和虞袅并未停留,直接去了庄子,牵了一匹马来。
那马很是高大,它浑身乌黑并未半点杂色,只有蹄上两寸有一小圈白色绒毛,看上去如马蹄踏雪,神俊非凡。
陆子都笑看向虞袅:“我要骑马带你下山,你敢不敢与我同骑?”
虞袅身子虽弱,心气却半点不输,她明知道陆子都是故意激她的,却也坚定的点了下头:“这有什么不敢的?难道你会将我摔下马吗?”
“我哪里敢呢?”陆子都抬手胡乱揉了揉虞袅的头发,便抬手,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不怕的话就握住我的手,我扶你上马,要是怕的话,我可以背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