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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几句话就让她喜爱上这盘芋根,李承度险些止不住笑意,以拳抵唇轻咳一声,起身倒了杯水。

    最后大半盘芋根都进了扶姣腹中,她被教导要每餐少食,从未吃得这么撑过,不得不在屋内来回走动消食。

    江北的冬日天黑得极早,如今申时刚过,天顶最后的光芒就已消失殆尽。从窗口看去,能瞧见附近人家接连亮起隐约的灯火,偶有孩童的欢声笑语,窗外又陆续开始飘雪,但瑟瑟寒意已被厚重的棉帘和屋内炭盆隔绝在外。

    扶姣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听泉居士会选择定居此地了。

    她望了会儿回身,李承度正在慢慢地拭剑,在烛火下极其专注,眉眼微垂,将剑身的每一寸都擦拭如新。

    “这是李蒙将军的剑吗?”她好奇道,凑过去仔细瞧了几眼,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她对兵器没什么研究。

    李承度说是,将剑身放下,又握起剑鞘。

    这把剑在万里尘封太久,他此来的原因之一,就是要将它带走。见扶姣仍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李承度提醒道:“郡主不是说,要去招兵买马营救圣上吗?”

    他声中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果不其然,扶姣长长啊了声,显然几乎忘了此事。

    这些日子过得太高兴了,游山玩水,无任何忧虑,让她差点以为自己除了这些没别的事做了。

    如果舅舅知道……唔,知道也不会生她气的。扶姣暗暗想。

    “其实。”李承度微顿,不紧不慢道,“郡主若喜欢此地,就此定居也未尝不可,营救圣上之事,本就不是郡主必须所为。”

    他像是随口一提的建议,扶姣下意识就开口否决,很认真地道:“那怎么行,除了我,肯定没人会再去救舅舅了。何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一开始就生了懈怠,那之后就更难办成了。”

    说完不满看他,“不可以再动摇军心。”

    最后那句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对于险些忘记舅舅他们一事,扶姣很有些心虚。

    李承度说好,紧接着又被扶姣教育了几句,但这几句都很小声,似乎生怕被什么听到,最后问:“我们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再过半月多,就是除夕了。”李承度将决定权交给她,“郡主是想在路上过年,还是留在此地,年后再走?”

    扶姣再次陷入纠结,依依不舍地环视一圈屋子,“大冬天的,又是过年,即便去招兵买马,也没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