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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无需李承度提醒,主动去取帷帽,跟在同样做了简单伪装的他身后。

    淮中郡不负其富庶之名,冬日街道也不见萧条,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午后也有各式蒸点心的小摊小铺在张口叫卖,热气贯冲,让整条街都香气充盈。

    这种吃食,扶姣大都只吃个新鲜,且浅尝辄止,多余的一概往李承度怀里扔,反正他自有办法处置。

    听闻一家茶楼的白糖糕口碑极佳,扶姣问清位置,直奔而去,选在临窗雅座。

    茶楼向来是闲聊之地,各类人皆有,若是无趣了,在这儿点一壶茶一碟瓜子待个半日,从朝堂大事到邻里间的家里长短都能听个遍。

    无意间听到“雍州”“扶侯”的字眼,虽然扶姣早就放下,但耳朵还是不由自主动了动,仔细听去。

    “听说扶侯点了十万人马,陈兵上谷郡外,待春分就要越过云河攻上,啧……战事将兴啊。”一人啧啧称叹,因战火远离此地而有闲暇评判。

    “此事是宣国公做得不地道,听闻那位明月郡主是扶侯和长公主唯一的血脉,他也不曾有其他子嗣……你说罢,杀了人家爱女,岂有人能岿然不动,侯爷也是寻常人,血肉之心,为爱女之死兴战,倒不是不能理解,且要敬佩一句性情中人。”

    “确实如此……”

    会在茶楼说这种事的,大都是身着文衫书生模样的男子,他们无事时就最爱指点江山,从时下的新政到朝堂局势一一论个遍。他们口中的道理可不用听,但这些事,定是已经传得整个大鄞都知晓,才敢堂而皇之地议论。

    扶姣听得还有些呆,谁死了?谁的爱女被杀了?

    她看向李承度,想请他解惑,而他听了会儿,道:“看来侯爷的确已经兴兵,且令人将此事传遍了大鄞。”

    在前往江北的路途,他不曾联络过其他人,也不曾特意关注政局,亦想放松一番罢了。扶侯这个决定,令他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

    扶姣仍茫然,抿了抿唇,“那他是不想再认我回去了吗?”

    她想过爹爹会暴跳如雷,会气愤至极,但没料到他会如此干脆,直接放出消息说她已死,并以她为借口向洛阳发难。

    李承度对此不予评价,静静看她,“郡主是想要回去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或许小郡主自己没有意识到,在她做出那个决定的第一步起,就不可能再有回头的机会。不止是如今被扶侯宣告已亡,依照她此前的设想,今后还可能直接与扶侯为敌。

    “不想。”扶姣轻轻摇头,犹豫了会儿,“只是我没想到,爹爹会这么……”狠心。

    伤心是有,但很淡,兴许是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日的间隔,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再像之前那般难受,更多是震惊和不解。因为她一直以为,即便做出那些事,但爹爹对她的慈爱是不会有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