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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这段时日他都没怎么沾酒,扶姣自觉不能如此苛待下属,很大方地为他叫了两壶花雕,并道:“不够再要,反正暂时无事,我允你醉。”

    李承度没反对,微微一笑,“那就多谢郡主了。”

    说话间,佳肴接次上桌,摆在正中的花雕鸡鲜香扑鼻,外皮一层油光极为诱人,小二在旁抑扬顿挫地介绍,道是用的年轻母鸡配陈年花雕,保证味够足,肉够嫩。

    扶姣听得好玩儿,“年轻母鸡是多大?”

    “自然是两三年的肉质最佳。”小二嘿嘿一笑,“小人没读过书,用词是不大雅,但它在鸡辈里确实是年轻的,小娘子一尝就知道了。”

    这位雅间的女客衣着不凡,出手阔绰,又生得仙女儿般漂亮,小二很乐意说些逗趣的话来哄她开心,便故意多留了一刻,把整桌菜用自己的话儿介绍了个遍,果然成功把小娘子逗得乐不可支,最后还得了一锭碎银的赏钱。

    拿起木筷时,扶姣眼中仍盈着笑,尝了口花雕鸡,酒味其实很淡了,就如小二所言,胜在它的鲜和嫩。作为这间酒楼的招牌菜,比宫廷御宴也不差多少。

    扶姣有个无伤大雅的小习惯,那就是在吃到喜欢的美食时,脑袋会忍不住轻轻晃动。譬如之前在马车上吃糖的模样,又譬如此刻每尝几口鸡肉,就微微欢快地晃几下,然后偏头看窗外万家灯火亮起,就着美景吃美食。

    她心无旁骛,吃得心满意足,偶尔还拿起盛果酿的杯盏同李承度碰一杯,是颇为轻快的姿态。

    兴许是被她所带动,李承度慢慢啜饮,不知不觉间也将两壶花雕饮尽,但面色如常,目光也依旧清明。

    扶姣凑近认真看了几许,有些失望地眨眼,看来他酒量当真极好,两壶酒入腹,竟半点感觉都没有。可惜,她本来还想见识见识,沉稳如他醉起来是什么模样呢。

    他们这顿晚饭用得颇久,期间还添了别的菜,等离桌时,酒楼大堂的客人已经散得差不多。

    夜月悬起,面前是铺出一条银光的街道,宛如丝绦,将街头街尾连在了一块儿。行人寥寥,扶姣踏在这月光筑成的大道上小步走着,未戴帷帽,从李承度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那映出乌润光泽的青丝在随主人动作小幅度地摇摆。

    幅度突然停下,是扶姣顿住了脚步,正出神地望着探出墙头的一枝梅花,梅香若有似无地萦绕鼻间。

    这是一树红梅,绽放应当有几日了,每一朵都处于盛放姿态。

    红蕊迷人,扶姣回头道:“我想要。”

    说完,却见李承度没有任何动作,她不满于他的不懂事,再道:“李承度,帮我摘。”

    “郡主为何不自己摘呢?”李承度却道,语气是略带温和的询问。

    自然是她够不着了。扶姣皱皱眉头,正欲说什么,就听他接口,“我可以助郡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