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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愈发俯首向下时,扶姣僵在了那儿,那些想法在脑袋里乱窜,却偏偏做不出反应,眼睫也情不自禁地颤动,像只炸毛却又呆住的猫儿般,模样分外可爱。

    李承度却停住,单手将长弓拿起,另一手似是随意般拍了拍她,“郡主,该歇息了。”

    扶姣眨眨眼,仍没反应过来,直到看着李承度外出将那支箭取回,拔下箭矢,才意识回笼,“你不睡吗?”

    “收好这些便也睡了,明早仍是卯时正启程。”

    那就没多少时间能歇了,扶姣嗯一声,方才胡乱想了一通的脑子有点儿思考不了,下意识就迈着脚步去了给她单扎的小帐中。

    烛火随夜风摇曳,愈显黯淡的光芒下,李承度不紧不慢地擦拭箭矢。他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脑中思索的事情愈多愈杂乱,手下动作就愈发轻缓,或持卷看书,或慢慢做其他,如此情绪就能慢慢平复。

    不得不承认,方才看着小郡主紧张地几乎快闭上的双眸时,他颇为意动。

    她太信任他了,丝毫不设防,仰着雪白漂亮的小脸,仿佛待人采撷。

    气氛正好,如果不做任何事,反倒显得他木讷。

    但时候仍未到。

    小郡主的兴趣容易激起,去得也极快,今日她会因一时的心动而与他亲近,明日未必会把这当回事。

    骄矜傲慢如她,早就习惯了凭自己的心意行事,世俗常规大部分都无法束缚她,想简单地用一点亲昵来得到她,是不可能的。

    如同一个孩子,最会珍惜的,莫过于自己主动争取而来的宝贝,能够轻易得到的总是会很快抛之脑后。

    这是李承度在清晰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后,同时意识到的事实。不过他不觉得有什么,更不觉困难,反而兴味更浓,以小郡主的性情,要让她从警惕到相信到信赖,最后再转化为更深的感情,需要的耐心比其他事要多得多。

    正好,他最不缺的,也就是耐心。

    **

    夜雨过后,翌日路途不比之前的顺畅,泥泞湿润,走起来也更费功夫。

    暂时收编的人被放在了队中不前不后的位置,扶姣的马车紧跟在李承度马后摇摇晃晃,但不影响她在其中补眠,睡醒以后也果然不出李承度所料,昨夜的那点春心小动很快就被她淡忘,待他一如既往。

    如此又过了一日半,总算见到了临淮郡的城门。

    当地郡守得徐淮安命令,知晓这日会有赵家郎君率兵前来,早早就等在了官署中,得知他们入城后更是亲自出门迎接,愁闷多日的脸上重现笑颜,口中称呼赵公子,走上前来。

    待见那几车的武器和珠宝时,怔了怔,“这是……”